也顾不得荆未眠的枪口还顶在自己胸口上，他下意识要立刻把长裤穿回去。
结果手还没碰到那条长裤。
荆未眠就好像知道他下一步的举动似的，想都没想就直接抬腿把他腿边那条长裤踹出几米外。
随即另一只手拽住他肩膊，反身把人猛地摁压到门板上。
与此同时，枪口更加用力顶进他胸廓，眯着眼问他。
“穿上裤子就能翻脸不认人？”
陆敛白别开头，“我不明白上将的意思……”
“那我就再问直接点。”
两个人已经很近很近了，荆未眠穿着短靴的脚故意踩上他宽大结实的脚背，直至两人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
她也顺势抬手勾住陆敛白的颈脖，强迫陆敛白低头跟自己对视，轻张红唇，“你的，人鱼，尾巴，在哪呢？”
陆敛白有一种被困网住的错觉。
他的身体屹然不动被压在门边，能清楚感觉到荆未眠冰冷挺括的鞋尖从他足踝一侧往上勾勒。
甚至于她的目光都好像正在丈量着自己的全身，不错放过丝毫变化。
企图找出他与正常人类的不同之处。
“上将，你是怎么突然……呃……”
荆未眠完全没有听他顾左右言其他的耐心，五指扣按住他的后颈拽向自己，直接仰头一口咬住他喉结。
她很用力。
带着训诫意味似的，在他喉咙上方烙印下了属于自己的两排齿痕印记。
她手指秀长，若有似无地抚过他颈项皮肤底下薄薄一层的，因为疼痛而隐隐跳动的青筋脉络。
抚摸着，缓缓松开唇齿。
唇瓣还在他用力攥动的喉结处摩擦，威迫他。
“给我看。立刻。”
陆敛白眸色深暗交织，状似抵在她额发间深呼了一口气。
竭力克制了许久，脑海里闪过各种逃离的方式。
甚至于最简单的，他可以直接把面前的人儿弄昏，再带着宝宝逃回鲸岛深处。
但陆敛白最终还是没舍得。
哪怕在知道他的人类老婆对他从始至终只是三分热度，只是利用他，追到这里来，极有可能也仅仅只是还没玩够。
却也还是顺从地抬起了手，搭在她窄而薄韧的后腰上，手掌随之发生了变化。
荆未眠自然感觉到了覆在自己腰侧上的手掌温度变化。
从温厚的烫热，到骤变的冰凉。
如同寒带动物的体温。
荆未眠一下子抓过他的手，低头一看，原本正常的人类手掌变成和研究所资料库上的远古星域人鱼的手蹼轮廓——
凶悍宽大的掌骨，修长锋利的蹼爪，和衔接着蹼爪的薄而透蓝的蹼膜。
是极致冰冷的、又很薄软的触感。
荆未眠指尖摩挲上去，甚至能感觉到蛰伏在掌背上薄薄透透一层的鱼鳞，被清晨光晕投射出无比耀目漂亮的蓝色光泽。
那人鱼手蹼比陆敛白蜕变前的手还要大一倍，尤其爪尖，那样悍厉凶性的，仿佛能够轻易把荆未眠的骨头划破。
但荆未眠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不安。
相反的，她抚摩着这只很长很大的人鱼手蹼，眼底跃涌着按压不住的悸动，又催促他继续。
于是，紧接着，陆敛白不得不继续蜕化回人鱼形态，从耳鳍，再到手臂突起的鱼骨，和无比雄厚凶悍的蓝色长尾。
受限于楼房的高度限度，陆敛白的鱼尾大半长度都拖曳在身后地面。
可尽管在这样的情形下，陆敛白看上去仍然比荆未眠还高大半个身体，使得一人一鱼的体型差进一步变大。
荆未眠本来是踩在陆敛白脚背上的，但随着陆敛白的化形，她脚底一滑，身体险些往后栽倒。
下一秒却又被人鱼健硕有力的鱼尾缠住了腰身往他怀里带。
荆未眠从他怀里抬头看看头顶依旧绷得冷硬的那张英俊脸庞，又很快低下头，摸了摸他缠绕在自己腰腹上的漂亮鱼尾巴。
人鱼沉默而冰冷。
只是一声不作地圈着她。
荆未眠看着腰间的那条鱼尾好久，好久。
终于，唇角弧度轻轻地勾了起来。
她重新抬起脸颊，望着陆敛白的目光也跟着软化了。
“所以……真的是你。”
这一年多以来，反复出现在她梦境里的那条深蓝色人鱼，真的是陆敛白。
梦里将她从深海救起的鱼尾，和此刻陆敛白的人鱼形态完全吻合。
完全确认了这一点，荆未眠不给陆敛白任何退步的机会。
双手顺势环住他的颈脖，咬了咬他的耳鳍，命令他，“抱我进房间。”
陆敛白的耳鳍部位翕张着，很快从透蓝蔓延到深蓝，连耳骨都在跟着轻轻颤栗。
他用手蹼环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