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秦也就开始那几天对学感兴趣,新鲜劲儿一过,不是这找借口就是那找借口,站桩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浑身不自在,眼神还总往客厅里面的那些玩具瞟。
头一周都还能坚持十分钟,可接下来,刚站五分钟就唉声叹气“妈妈,站桩好无聊,什么时候才能学打拳啊?”
而在得知像这样的苦日子还要坚持两年后,他果断躺平了
江念泠在秦泠指导下,是有模有样,双手自然下垂,膝盖微屈,脊背挺得像小树苗,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稳。
两年时间下来,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原本就文静的姑娘,站在那时多了一股沉稳的底气。
背永远是挺的笔直,站如松坐如钟,哪怕是日常走路,脚步都比同龄人稳当些。
周末清晨,别人家还在睡懒觉,她却已经跟着秦泠在阳台站完一个时辰的桩,额角沁着薄汗,却能平静地接过秦泠递来的温水,轻声说“妈妈,我今天的呼吸好像比昨天更稳了。”
秦泠看着女儿眼底的认真,指尖轻轻擦去她额角的汗,声音柔却带着欣慰“慢慢来,功夫本就是磨出来的。你现在能把呼吸和桩功融到一起,比妈妈当年进步快多了。”
江念泠乖乖点头,没半点急躁。
两年的桩功使得她越来越沉稳,做事也越来越有耐心。
反观江思秦,这两年倒也没完全脱离‘学拳’,毕竟姐姐每天在眼前练,他总不能真的一点都不沾。
只是他的练,更像是打酱油,站桩最多撑五分钟,扎马步顶多三十秒就嚷嚷着‘腿要断了’,随后转头就跑去玩玩具。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在他的死皮赖脸的乞求下,秦泠也教了他几个简单的防身动作。
比如被人拽住时怎么挣脱,摔倒时怎么护着自己
这一切江逸尘都看在眼里,有时晚上会凑到秦泠身边嘀咕“你说咱们念念,现在往那儿一站,真的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她是不是有点早熟了?”
“哪是早熟,是沉稳。”秦泠回答道,“练拳磨得不只是筋骨,更是心性,她能沉下心来站两年桩,做事自然比同龄孩子稳当些。”
九月。
小学一年级开学。
江逸尘一大早把人送到学校。
而等他下午来接俩姐弟回家时。
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他刚走到学校门口,隔着老远就看见操场上扎眼的一幕。
自家自家儿子江思秦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脖子上歪歪扭扭系着根粉色布条,布条另一头攥在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
那小女孩还时不时拽拽布条,江思秦就跟小尾巴似的往前挪两步,嘴里没哼唧,反倒透着点傻乐。
如果不是他早来了半小时,还没到放学时间,不能进学校里面,他指定就冲进去了。
江逸尘攥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几分,他往校门口的栏杆上凑了凑,眯着眼睛仔细看
那羊角辫的小女孩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
剥了糖纸递到江思秦嘴边,江思秦居然还凑过去张嘴接了,吃完还摇着尾巴似的往人身边挪了挪。
“好家伙,”江逸尘气的笑出声,掏出手机对着操场偷偷拍了张照,发给秦泠附带文字“你快看这小子!开学第一天给人当小狗遛呢!脖子上还系着粉布条!”
消息刚发出去,秦泠电话就打了过来,江逸尘接起电话,语气还带着点着急“你看见了吧?这小子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先别急,”秦泠的声音很稳,“你再看看念念在不在旁边?别是有人欺负思秦,念念没注意到。”
江逸尘这才想起找江念泠,扫了一圈操场,很快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到了女儿。
江念泠就那么站着,不过由于背对着,他没能看见自己女儿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念念在旁边看着呢。”江逸尘更急了,心想念念怎么不去阻止一下?
“那应该就不是被欺负了。”秦泠在电话那头轻笑,“你忘了思秦那性子?要是真有人逼他,他早嚷嚷了,说不定是跟小朋友玩游戏呢,你再等等,放学了问问情况再说,别上去就骂他,伤了孩子面子。”
“什么游戏要这么玩啊?”江逸尘道,“这开学第一天,我这老父亲感觉天都塌了”
耐着性子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放学铃响。
等江思秦一出来,江逸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其面前,一把将江思秦从地上拎了起来,伸手扯掉他脖子上的粉布条,扫了眼周围,觉得不是个说话的地。
给念念递了个眼神,示意跟上回车里。
江念泠会意,背着书包快步跟上。
一上车,江逸尘就把江思秦往儿童安全座椅里一塞,扣安全带的动作都带着点气“江思秦,你跟我解释一下,刚才在学校操场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趴在地上让别人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