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干脆利落地扯开战术外套的拉链,直接将上衣脱下,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一股混杂着淡淡血腥气、碘伏消毒水以及外伤药膏的复杂气味,瞬间在室内弥漫开来。
鼠标尽管已经见过,但当苏铭那布满伤痕的上身再次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时,他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都为之一滞。
就更别提第一次目睹的孙文翰少校和孙雷了。
只见苏铭前胸和腹部新旧伤痕互相叠加,枪伤缝合的针脚、利器划开的浅疤,如同某种残酷的勋章,密密麻麻地铭刻在这具仿佛由钢铁浇筑的身躯上。
而身上多处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边缘隐隐渗出血迹。
右侧肋骨区域大片深紫色的淤伤还未完全消退,与周围古铜色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但这些比起苏铭后背的伤势,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苏铭的整个后背,已经几乎没了肌肤,就像是活剥了皮的老鼠。
站在其身后的孙雷,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势,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种伤势并不难认,他一眼就看出这是瞬间的高温导致的烫伤。
虽然已经经过了暂时的处理,在莱蒂西亚就涂抹了一些镇痛和消炎的药物,但是如此严重的烫伤,想要进一步治疗。
显然是要回到龙国才能处理。
鼠标站在苏铭身后,他这两天确实是陪同着这个大块头。
但是苏铭从来不肯脱下病号服,再加上一直因为在路上奔波,他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看到苏铭的后背。
仅仅一眼。
鼠标真的险些心痛的落下泪来。
这么严重的烧伤,是在莱蒂西亚国安据点为了救下他们,苏铭用身体堵门挡住导弹爆炸而造成的。
但是当时情况危急到无以复加,苏铭就是拖着这么严重的烧伤,继续接连的战斗。
不仅带着他们八人,全歼了围歼自己的CIA和哥国精锐。
更是拖着这么重的伤势,横穿一千里热带雨林。
端了那所坐落亚马逊深处的病毒研究所,救下了大炮等人...
鼠标不想哭。
他不想像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但是看着此刻硬挺着一身伤势。
为了给抹布和小湖南报仇,被逼着强行脱衣给虎贲验伤的苏铭。
心中特别的憋屈和心疼。
真的,有史以来,鼠标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为什么作战能力如此孱弱。
眼泪还是不知不觉的湿润了眼眶。
孙雷察觉到了一旁鼠标的异样,下意识的从侧眸看向了他。
然后看到了通红的双眸,和蜿蜒而下的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逢未到伤心处。
鼠标察觉到孙雷的目光,他没有转头只是抬起手,指向苏铭后背上那甚至能隐约看到肌肉纹理的恐怖伤痕。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空气里:
“这是上次任务,敌人用线导‘陶’式导弹偷袭。爆炸来的很突然...”
鼠标的手指微微发颤,但语气异常清晰:
“苏铭把我们几个全推进里屋,然后自己用后背抵死了房门。”
他停顿了一下,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
“冲击波、破片、高温……全被他一个人吃了,苏铭很幸运他没死,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就都死了。”
孙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同为军人,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不是战术选择,那是把自己变成一堵人肉防爆墙。
用骨头去硬扛导弹的爆炸余波,跟主动找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看向苏铭背影的眼神彻底变了。
先前所有的震惊和异样眼神,此刻全都化作了肃然起敬。
在龙国军队里,能为自己兄弟做到这一步的人,无论他是什么出身、什么军衔,都配得上所有军人最深的敬意。
而孙文翰少校自然将鼠标的话听到极为清楚,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干脆的起身,他伸手止住苏铭正在解裤腰带的动作。
虽然他之前也声明了,自己仅仅是想要知晓苏铭的伤势到底如何。
但是看完这大块头上半身的伤势,孙文翰知晓。
自己不能如此折辱一个为龙国如此抛头洒血的英雄。
孙文翰抬手制止了苏铭继续脱裤子的动作,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别脱了,我自己看吧。”
紧接着,这位龙国最顶尖特种部队的少校,竟毫不顾忌身份地单膝跪地。
他伸出手,动作异常小心,轻轻将苏铭宽松的战术裤腿一层层挽起……
裤腿之下,露出的小腿上纵横交错着大片青紫色的剐蹭瘀伤,深浅不一,显然是高速翻滚或剧烈碰撞所致。
虽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