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流淌。油灯燃烧的噼啪声,此刻听来竟有惊心动魄之感。
终于,马录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沉浊,仿佛吸入了千斤重担。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手中那份浸透了薛良血汗与希望的状纸,一点一点地折起。动作异常沉重,每一个折痕都似乎耗尽了他极大的力气。
折好的状纸,并未收入袖中,也未放在桌上。他将其紧紧攥在右手里,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握住了一把出鞘必见血的利刃。指关节因用力而更加苍白。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摇曳的灯火,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浓黑夜幕。远处,太原城巍峨的轮廓在深沉的夜色中已模糊难辨,只剩下一片庞大而沉默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一切。
“张寅案……”
马录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中响起,异常低沉沙哑,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缓缓吐出,最终消散在窗外隐隐传来的、闷雷滚过天际的余音之中。
灯花“啪”地爆了一下,昏黄的光晕猛地一跳,复又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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