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另一边的陈曦，脸忽然红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几句，随后说道：“挂了，有事联系。”
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汪洋盯着忽然变黑的手机屏幕，一脸苦笑。
这妮子，还是以前风风火火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缓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落寞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前方。
这样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
花了几天时间，把公司的事翻来覆去地盘算。
半个笔记本已经画的乱七八糟，最终还是没找出一个能完美解决方案。
更糟的是，公司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平静。
到处都飘着窃窃私语。
他每次经过茶水间，总能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议论。
“你说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
“你都往哪边投简历了？”
“真要是散了，竞业协议可怎么办啊？”
……
每次听到这些，汪洋都只能装作没听见，然后攥紧手里的文件夹，快步走开。
上午。
他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屁股还没落实，外面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没等他应声，童馨儿就匆匆闯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咔咔”的急促声响。
脸色也冷的跟谁欠她二百块钱似的。
紧接着，一小叠A4纸“啪”地被摔在办公桌上。
“怎么了？”汪洋抬起头，脸上没什么波动，手指还在轻轻摩挲着鼠标垫的边缘。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童馨儿叉着腰，声音拔高了些，指尖狠狠点着桌上的文件，“你自己看看，这一堆全是辞职报告！”
汪洋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那叠文件，目光在最上面那份的签名上停了半秒，就又垂下眸子，手指继续在鼠标垫上慢慢划着。
对AiT来说，这也算个考察员工的机会。
不过是降了百分之二十的工资而已。
认同公司的，自然会留下；不认同的，也没必要强留。
何况这些降下去的工资，等AiT熬过这次困境，会全额补发。
“你倒是说话呀！”童馨儿见他这副平静模样，更急了，手掌“啪”地拍在办公桌上，文件又跟着跳了跳，“再这么下去，我这HR真没法干了！”
“我知道了。”汪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你出去吧，我会尽快解决。”
童馨儿张了张嘴，像是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走，反而气呼呼地拽过旁边一把椅子，“咚”地坐下。
然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着，很快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话的嘟嘟声。
“爸，你赶紧下来！我的公司快倒闭了，汪洋还在这儿不紧不慢跟没事人似的！”
童馨儿那尖锐急切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办公室原本的安静。
汪洋手中的鼠标，啪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他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嘟着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满脸都是焦急与嗔怒的童馨儿，忍不住苦笑起来。
“怎么都这么大了，还喊爸爸呢……”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童辉走了进来，脸上同样挂着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汪洋见状急忙起身，对童辉打了个招呼。
眼中忍不住透出一抹喜色。
接着把他们让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正好趁着童辉过来，把自己这几日在心中反复思量的想法，简单的说了一下。
童辉听完，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反倒是转过头，神色严肃地把童馨儿教训了几句：“别这么毛毛躁躁的，遇事要冷静。”
又聊了两句，父女俩就起身告辞。
临走童馨儿还冲他比比小拳头。
汪洋假装没看见。
“馨儿，出去的时候顺便告诉闫菲，十点安排全体员工线上会议，通知所有人，一个都不许缺席。”
童馨儿眼睛瞪得更大了。
下一秒，汪洋就关上了门。
上午十点钟。
汪洋端坐在办公桌前，面色格外严肃。
自aiT成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召开全体员工会议。
以往的全员齐聚，是每次公司发奖金的时候。
那时的氛围轻松惬意。
不知怎么的，思绪不由自主飘远。
脑海中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