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仿佛灵魂被灼烧的尖啸响起,那由时空残响凝聚的巨口猛地一滞,表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人脸幻影??有拾荒者、士兵、探险者、甚至还有穿着魔法少女制服的少女残影,他们的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最终在唐子君的剑光下崩解为纷乱的数据尘埃,随风而散。
可就在他喘息未定之际,四面八方的空间再次剧烈震荡。那些本该消散的死亡瞬间,并未真正终结,反而如同被激活的病毒程序,在混乱时空中不断复制、增殖、重组。
左侧,一名身穿破旧校服的女孩正跪在地上哭泣,她的背后缓缓浮现出一只由废弃机械零件拼接成的巨大蜘蛛,八条腿上缠绕着人类的神经束,复眼中闪烁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紫光。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唐子君:“帮……帮我……我还没……变成怪物……”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猛然抽搐,皮肤从内而外裂开,露出下方蠕动的金属骨骼和跳动的能量核心。下一秒,她已化作一头半人半械的猎杀单位,双臂化为高频振动刃,嘶吼着扑来。
右侧,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那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魔法少女,粉色长发扎成双马尾,战斗裙甲残破不堪,胸口的宝石早已黯淡无光。她手持一根断裂的法杖,眼神空洞地站在一片漂浮的废墟之上,口中喃喃念诵着早已失效的咒语。
“净化……之光……驱逐……黑暗……”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却让整个战场出现了一瞬诡异的停顿。连那些互相撕咬的怪物都短暂停滞,仿佛被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所震慑。
唐子君心头一震。
那是……结巴姑娘的气息!
虽然极其微弱,但那份熟悉的、带着怯懦却又执着的波动,绝不会错!她曾在他妹妹唐草执行任务时短暂交手过一次,那时她还无法完整说出一句完整的誓言,只能断断续续地喊出“守……守护……大……大家”。
可此刻,她明明已经死去多年,为何会以这种形式重现?
“她在‘回放’。”常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收起茶杯,站到了唐子君身侧,血瞳凝视着那道粉色身影,“不是复活,也不是亡灵,而是这片时空对‘死亡’本身的记忆残留。就像磁带卡住了,反复播放最后一段录音。”
“但她刚才……是在施法!”唐子君低吼,“那种波动,哪怕再微弱,也是真实的魔力反应!不是幻象!”
“所以问题来了。”常磊眯起眼睛,“如果只是记忆残响,为何还能发动魔法?如果还能发动魔法,那就说明……她的一部分意识,仍然存在于某个节点上,没有彻底湮灭。”
唐子君呼吸一滞。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时空碎片,死死锁定那名粉色魔法少女的身影。她依旧在重复着那个失败的净化仪式,动作僵硬而机械,仿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可就在她第三次举起法杖的瞬间??
唐子君看到了。
一道极细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银色丝线,从她后颈延伸而出,贯穿空间褶皱,连接向峡谷最深处那一片永恒翻滚的紫黑色风暴中心。
那是……锚点?
不,更像是提线。
“她不是残像。”唐子君咬牙切齿,“她是被当成‘容器’了!有人用她的尸体和记忆,作为媒介,维持着这片时空迷宫的运转!她是钥匙,也是祭品!”
常磊冷笑一声:“典型的邪神操作。拿活人的执念当燃料,用死者的悲鸣当屏障。这地方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污染区,而是一座精心构建的‘坟墓工坊’,专门收割闯入者的灵魂与时间,喂养某个躲在幕后的存在。”
“而我们现在,正踩在它的胃里。”唐子君握紧剑柄,幽兰场域再度扩张,将逼近的几道灵魂攻击蒸发,“必须找到她真正的坐标,把她救出来。”
“你疯了吗?”常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我们干扰这个‘回放循环’,整片时空结构都会崩溃!说不定会引发连锁坍塌,把我们也卷进去!而且??她可能早就死了!你现在要救的,也许只是一具被操控的躯壳!”
“那又如何!”唐子君猛然甩开他的手,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就算只剩下一缕执念,只要她还在挣扎,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你当年能为了吞噬我的本源追杀我三年,现在反倒劝我放弃一个快要消失的人?”
常磊怔住。
片刻后,他缓缓松开了手,嘴角竟勾起一抹久违的、近乎温柔的笑意。
“呵……说得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死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不断旋转的暗红漩涡,那是贪欲之力的极致压缩态,足以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