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象,他们从山谷里出来后,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四周全都是人。
“什么?”
胡靖渊与熊瑞祥、曹永、夏嘉等人,听到殷天纵的话,脸色一变,连忙看向城外满是漆黑的平原。
看着殷天纵一脸惊魂不定的模样,看着手脚一身都是泥土,众人都有些敬佩,能在这夜间遇到那般危急情况,还能带人跑回来,没有胆子与勇气,怕是根本做不到。
“可贼人怎会知晓,校尉会下令连夜把城外百姓迁入城内?”
胡靖渊皱眉起来,潘将军今日在北边被贼寇埋伏,而命令是伏子厚在天黑时吩咐的,贼寇怎会连夜赶来晋阳。
“不是贼寇知晓我下令把百姓迁入东城,而是在东城内,有他们的人!”
伏子厚听到胡靖渊的话,望着城外轻声说道。
胡靖渊听到伏子厚的话后,等反应过来,脸色瞬间一变。
“就是说……一直都有贼人,在打晋阳的主意!”
胡靖渊轻声说道。
赖伯、马虎儿回到众人身旁,听到胡靖渊的话,全都被吓一跳,随后震惊的看向城外。
“告诉将士们,提防城内贼寇内应!若是贼寇内应今晚没有出现,必与被抓起来的士族有关,明日立即逐一排查清楚!”
伏子厚吩咐道,之前不确定,但今晚贼人夜袭,那么结果就很明显。
城内一定有内应,并且地位在贼人之中,绝对不低。
“喏!”
胡靖渊连忙抬手领命,甚至担心兵营有变,亲自转身朝着城楼下走去。
东城内。
深夜中,楚博在小舍里来回渡步,等看到宋建峰进来,连忙上前。
“怎么样?”
楚博着急的询问道。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背运,碰到这东城姓伏的年轻校尉,眼下魏公若想早些拿下东城,只有一次机会。
“不行!那伏子厚已经派人拿着户籍,把城内所有士族的家眷全部送去兵营,我方才差点就被抓住!”
宋建峰看向楚博,气喘吁吁的说道。
此前按照谋划,在潘长文被杀后,趁着晋阳大乱毫无防备时,他与楚博在东城内,联合那些被收买、拉拢的世家,在深夜下集合所有人手,与城外的人马里应外合,夺下东城。
结果还不等他与那些世家之人动手,如今城内的士族家眷子女,无一例外,全部都被伏子厚抓起来。
“什么?都送去兵营?不好!定是那伏子厚猜到城内有内应,我们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想办法逃出城!”
楚博听到宋建峰的话,顿时眉头紧锁,摇摇头。
算算时间,潘长文被杀的消息是在天黑之时,而那伏子厚大半夜的,直接派人控制城内士族,显然已经猜到什么。
想到那伏子厚的手段、机敏,楚博知道不仅已经没有什么机会,甚至再不想办法离开东城,自己与宋建峰都会有危险。
………………
晋阳西城。
“幸好我们不在东城!”
“可不是!碰到一个年轻,喜折腾的校尉,当真是遭罪!”
夜色下,西城城道中,守城的士卒正谈论着河对岸的东城,想到大半夜的还要迁徙百姓,对东城士卒满是同情。
“是不是鸣鼓声?”
“大半夜的谁鸣鼓?是东城!”
突然听到东城传来的鸣鼓声,起初这些士卒还以为是错觉,等反应过来后,连忙看向东城。
“快禀报大人!”
听到东城鸣鼓,守城士卒不敢大意,连忙去城内禀报。
西城内。
“什么?鸣鼓!”
搂着美妾,正酣睡的张平高,听到外面仆人的禀报,醒来后一脸疑惑。
“半夜怎会鸣鼓?”
张平高知道鸣鼓的意义,但也正因如此,方才更为疑惑。
带着不解,看着身旁醒来的娇小美妾,张平高起身下床,随便拿起一件厚衣服便走出房门。
与此同时,西城内不管是正在睡觉的将领,还是依旧在享乐的官员,得到东城在鸣鼓的消息后,纷纷起身离开家门。
西城城楼上。
许世绪、温大有,刘文静,裴寂,赵文恪一众官员将领,都来到城道之中,远远看向汾河对面的东城。
张平高与姜宝谊在城楼下碰到,随后二人一起来到城楼上,看着城道中疑惑的众人,随后听着东城的鸣鼓声。
“可有东城的消息?”
张平高询问道,因为受伤,又不能休息,脸色很难看,但听到鼓声,故而没有说出什么愤怒的话。
“鸣鼓已经有一个时辰,然而派去东城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许世绪听到张平高的询问,摇摇头,皱眉说道。
“什么?”
听到许世绪的话,张平高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