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代就这样,不管东北还是南方,社会人想捞钱,都得靠这背地里的营生,明着的游戏厅不过是个幌子。
车队往赌场门口一扎,“嘎”的一声全停下,黄勇第一个跳下车,手里拎着五帘子,枪管子朝下,扯着嗓子喊:“你妈的!都跟我进去!谁敢怂谁是孙子!”
春明、二弟、喜子、天龙也不含糊,从许东涛兄弟手里借了钢管、片刀,往腰里一掖,跟着黄勇就往赌场里冲。
三哥在后面抱着受伤的肩膀,还不忘跟春明喊:“春明!给我往死里磕!必须把这口气给三哥出了!”
春明回头狠狠点头:“三哥你放心!今天指定让魏呆子哭爹喊娘!”
一百多号人“呼啦”一下冲进赌场大厅,里面的场面瞬间就乱了!
这屋里光杀七机就摆了一百多台,扑克机也有五六十台,机器“叮咚叮咚”响着,满屋子都是耍钱的人,有的叼着烟攥着筹码,有的拍着机器骂骂咧咧。
一瞅这么多人冲进来,手里还拿着家伙,耍钱的人全懵了,手里的筹码“哗啦”掉了一地。
许东涛的兄弟举着枪喊:“都别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赵天鹏也跟着吼:“没你们事儿!都鸡巴别玩了,滚犊子!赶紧出去!清场了!”
这话一喊,耍钱的人哪还敢待?纷纷往门口挤,就有个戴眼镜的财迷,手里攥着一把游戏币,还往机器里塞——他在这输了三盒币,刚要中个大奖,哪甘心就这么走?
结果被一个山东兄弟一把薅住衣领:“你妈的!还玩?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赶紧走!”
那财迷被吓得一哆嗦,游戏币撒了一地,连滚带爬地跑了。
赌场里屋,魏勇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坐在沙发上唠嗑,手里端着茶杯,嘴里叼着烟:“你啥时候给我张罗场大的呀?我跟你说,我那边有好几个大户——俩养猪的、四个养牛的,还有老何家儿子,在山西开矿,嘎嘎有钱还爱耍!到时候你多给我对付点抽成,咱哥俩一起赚!”
对面的人赶紧点头:“勇哥放心!我这就去张罗,保证让你满意!”
正说着,外面“砰”的一声枪响,魏勇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他立马站起来,骂道:“他妈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老子地盘上开枪!”
接着冲里屋喊:“大军!抄家伙!跟我出去看看!谁敢找事儿,废了他!”
屋里二十来号兄弟“叮咣”抄起砍刀、钢管,跟着魏勇就往门口冲——他们平时在这一带横着走,还没人敢这么跟他们叫板。
可还没到门口,“哐”的一声巨响,一个火球子直接把对开的木门崩碎了,木屑“哗啦”乱飞。
接着一只大脚“砰”的踹开剩下的半截门板,春明举着枪冲进来,喊着:“都别动!谁敢动一下,我崩了谁!”
大军刚伸手摸腰里的家伙——他腰里藏着把家伙,还没等掏出来,春明“啪”的一枪就给他了揍了个跟头,大军“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后面的兄弟“呼啦”围上来,镐把子、片柳子“哐哐”往魏勇兄弟身上招呼——有的被一棍子砸在背上,直接趴地上起不来;有的被片刀划了胳膊,血“哗哗”往下淌;魏勇想往窗户那跑,被黄勇一把拽住衣领,“啪”的一拳头砸在脸上,魏勇的鼻子瞬间就出血了,接着又被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跪在地上。
贤哥站在门口没动手,就冷冷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没一点波澜;大庆早就红了眼,拎着钢管往魏勇背上“哐哐”砸,嘴里还骂:“我操你妈的!让你崩三哥!让你在南京耍横!今天不废了你,我就不叫于永庆!”
魏勇被打得直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给三哥赔罪!”
可大庆哪听他的,钢管还往他身上招呼。
那帮没来得及跑的耍钱的,缩在犄角旮旯里,抱着头不敢看,有的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哪见过这阵仗?平时在赌场里耍钱,顶多见个小打小闹,哪见过一百多号人拿着家伙,上来就往死里打的?
没一会儿,屋里就躺倒一片,魏勇的兄弟没一个能站着的,赌场里的机器也被砸得稀巴烂,“叮咚”声全没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贤哥瞅着大庆越打越凶,赶紧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大庆,差不多得了!别真把人打死了!”
大庆一把薅住魏勇的头发,把他的脸往上抬,恶狠狠地骂:“我问你!还装逼不?还敢报号不?你他妈知道啥是东北流氓、啥是被收拾不?”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一点不撒谎,八几年我就南下跑过江湖!记住了,我姓于,叫于永庆!今天打你了,不服气就上长春找我——你打听打听‘站前大庆’,没一个不知道的!听没听见?说话!”
魏勇被打得鼻青脸肿,哆哆嗦嗦地说:“听、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