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亨?巴赫缓缓点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剑柄,眼神中满是厌恶道:“克偌克硫?伊弋和他那几个儿子,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狼,而且非常渣!”他的声音里淬着寒意,仿佛能穿透春日的暖阳,“他们在昆尔鞑横行霸道,强占小领主的田地,欺压农夫,还不是靠着润士?丹和阿明?崔克在背后递刀子?有这两个实权人物撑腰,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地盘,连帝国律法都不放在眼里。”
“您说得太对了。”维托姆?帕夏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际——那里的云层压得很低,像要酝酿一场风暴。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攥得马缰绳泛起白色的指痕:“尤其是阿明?崔克,人家可是帝国元老,您可能不知道,其实他是克偌克硫?伊弋的亲哥哥——克偌克硫和我一样,也是后来过继到伊弋家的。只是他比我运气好,靠着阿明?崔克的势力,在巨石城拉拢了不少人脉,上到王宫侍卫长,下到市集的商贩,都和他有往来。现在连一些老牌领主见了他,都要让三分面子,生怕得罪了他背后的势力。”
霍亨?巴赫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声音在旷野里回荡,惊得身边的栗色马兴奋地刨了刨蹄子,蹄尖溅起几颗沾着青草的泥块。他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好奇的光,像发现了新的猎物:“哦?还有这种隐秘的关系?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过继到缤谷伯父家的,将来老伯父不在了,伊弋家肯定还会找借口来抢地盘吧?克偌克硫家可是出了名的刺头,又有阿明?崔克这么硬的靠山,到时候你一个人守着缤谷,怕是难应付他们。”
维托姆?帕夏却忽然笑了,脸上的愁云像被风吹散般散去不少。他松了松攥紧的缰绳,指尖轻轻拂过马鞍上的皮革纹路,语气里带着释然:“您放心,不会有麻烦的。我继母嫁给伯父多年,一直没有留下子嗣,而且前段时间,她已经因为感染伤寒过世了——按伯尼萨的律法,伊弋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已经彻底失去了继承缤谷领地的资格。”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另外我父亲蒙戈?帕夏爵士也说,阿明?崔克太过跋扈,这些年仗着自己的势力,抢了不少领主的商路,甚至敢克扣王室的粮草运输,连查理尼二世都对他颇有不满。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敢私自给巨石城林荫角区的教民团练发放盔甲和兵器——您知道的,私自武装平民,这可是帝国的大禁忌,一旦被抓住把柄,就算有再硬的靠山,也保不住他。我父亲说,阿明?崔克这么折腾,早晚会引火烧身。”
“希望如此。”霍亨?巴赫的语气里仍带着几分担忧,指尖轻轻摩挲着马鞍上雕刻的“太阳花狼首”纹章,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有些光滑,“阿明?崔克这人心眼比针尖还小,因为一些小事,他好像对我们家也是恨之入骨,后来还故意扣了我们家的商队。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嫁给了克偌克硫的儿子吗?按理说人家将来可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到时候他们会不会借着‘外孙继承外祖领地’的由头,再来找你们麻烦?”
提到姐姐菲儿,维托姆?帕夏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光,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菲儿去年因为难产走了。她是个特别善良的女孩,从小就喜欢养些小猫小狗,从来都不想掺和家族间的纷争,却偏偏被父亲安排嫁进了伊弋家...不过还好,我继母和菲儿都是在克偌克硫家过世的,否则以克偌克硫和他几个儿子的性子,肯定会借着这件事来纠缠不休。”
“昆尔鞑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可抢的?”旁边的安克缇?仑尼听着两人谈论家族纷争,忍不住插了句嘴,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拨弄着马鞍旁挂着的箭囊,箭羽上的羽毛在风里轻轻颤动:“那里的农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胳膊细得像麻杆;羊群也都露着肋条,连羊毛都没多少光泽;土地更是贫瘠得连草都长不旺,一场旱灾就能让庄稼颗粒无收。就算抢到手,也赚不到什么好处——真搞不懂伊弋家为什么死盯着不放,难道是穷疯了?”说着冲身边的攸丘?克劳兹使了个眼色,两人催马向不远处的芒勒溪溜达而去。马蹄踏过浅滩的溪水,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彩虹,像撒了一把彩色的碎钻;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撞击着鹅卵石的声响,与远处农夫“嘿哟嘿哟”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春日里最生动的乐章。
“伊弋家盯着昆尔鞑,不是因为地方穷富。”维托姆?帕夏勒住马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边缘的磨损痕迹,目光扫过远方起伏的田垄,像是能穿透空间,看到昆尔鞑的土地:“是因为他们现在的领地被昆尔鞑一分为二,像块被硬生生切开的面包,东边一块,西边一块,根本连不成片。他们想把两块领地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