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而变得沙哑冰冷。
“你……你竟然在借本太师的拳,窥探我的武道奥秘?!”
他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了白夜天的意图。
竟敢在生死搏杀中分心他顾,将其当成了磨刀石与参照物!
这是何等的狂妄!
白夜天缓缓平复着体内翻腾如潮的气血。
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坦然承认道:
“洪太师的《诸天生死轮》刚猛无俦,执掌诸天,断人生死,果然名不虚传。”
他微微一顿,语气诚挚,仿佛真心实意地赞叹,随即拱手。
“今日一战,受益良多,多谢太师赐教。”
这声道谢,听在心高气傲的洪玄机耳中,却无异于最大的讽刺和挑衅!
仿佛在说,多谢你这位合格的“陪练”!
洪玄机脸色瞬间铁青。
周身原本略有平复的气血,再次如同火山般汹涌鼓荡。
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使得周围破碎的空间都再次扭曲起来。
他已有不顾一切,将白夜天彻底留下的打算!
然而,他那敏锐的直觉,却在疯狂预警。
对面那个青衫年轻人,虽然受了些轻伤。
但其气息依旧深不可测,如同无底深渊。
尤其是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还隐藏着更加危险、更加可怕的东西。
继续战下去,胜负难料。
极有可能演变成两败俱伤之局,这绝非他愿见到。
而白夜天,此行窥探奥秘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也不会恋战。
他对着杀意沸腾的洪玄机再次微微拱手,语气依旧平和。
“今日切磋,印证所学,已然尽兴。便到此为止吧。”
“白某身负皇命,还要西行公干,就此别过。”
说罢,不等洪玄机回应。
他身形一晃,如青烟,如流光。
几个看似简单却玄妙无比的纵掠,便已消失在远处残破的地平线上。
速度之快,仿佛融入了风中。
洪玄机独自一人,依旧死死地站在原地。
立于那巨大的深坑之中,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望着白夜天消失的方向,冰冷的眼神中,杀机隐伏。
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匪夷所思的悟性与可怕潜力的惊悸。
“白夜天……”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低沉沙哑。
如同万载寒冰在摩擦,蕴含着滔天的杀意与冷厉。
“窥我奥秘……此乃取死之道!你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这一战的消息,根本无法掩盖,如同长了翅膀的惊雷。
迅速传遍了玉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乃至整个大乾高层,引发了滔天巨浪。
白夜天之名,不再仅仅是乾帝手中那柄令人畏惧的利刃。
更是一尊真正意义上、足以与洪玄机这等武道巨擘,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的绝世强者!
他的声望,在这一战中,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此刻,引发滔天波澜的白夜天,已然如同清风般回到了锦衣卫衙署。
他没有丝毫耽搁。
带着精忍和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依旧沉浸在震撼与议论中的玉京城。
一路向西而去。
西行路上,风尘漫卷,黄沙扑面。
离开玉京城已有数日。
白夜天与精忍和尚二人并未刻意赶路,而是如同寻常旅人。
时而策马徐行,欣赏着与中原迥异的边塞风光。
时而徒步丈量山河,感受着大地脉搏。
白夜天一袭青衫,洗旧却洁净,依旧温润如玉,气质出尘。
只是偶尔抬眼望向远方天际流云,或凝视路边顽强生长的荆棘时。
那目光比在波谲云诡的玉京时,更多了几分深远的意味与平静的思索。
精忍和尚沉默地跟在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亦步亦趋。
他虽已是武圣巅峰修为,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大高手。
但在白夜天身边,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
这位年轻锦衣卫都指挥使身上,那股日益增长、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般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
这一路行来,白夜天看似在悠然欣赏沿途风光,实则心神早已完全沉入了体内。
脑海中,《心经》运转。
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反复推演着与洪玄机一战,窥探到的那“一窍通百窍”的玄妙奥秘。
巅峰人仙的核心根基,便是这“一窍通百窍”。
只是,他此前所得的《武经》根基篇、《现在如来经》总纲、《太上丹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