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烈火。
洛阳城东,大院高墙之间,
浓烈的火光下,一支数量不少的队伍,正向前移动。
情况有异!
朱雀门出大问题了。
原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打开的朱雀门,此刻却毫无动静。
赵王府几里外,前方的马车都停下了。
几百名武川镇家眷,皆是目露疑惑,眺望一两里外的巍峨城楼。
此刻,帝都洛阳,繁荣鼎盛之象,似乎一夜之间毁灭。
到处都在拼杀,到处都是火光,无数坊市被殃及池鱼,整个洛阳,一片火海。
东城的各个街道上,大楚官军跟武川系兵马,在全力争夺据点。
远方,朱雀门上,兵卒无数,
楚军旗帜飘飘,赵王府的人,好像没有成功。
周老夫人抱着两个孩子,亲昵了小孙儿的额头。
她枯槁的手松开了,眼含泪水,叫来李义,交待了后事。
若是朱雀门打不开,就带着两个孩子单独离去,从别的城门出洛阳。
战马之上,李义面容严肃,行军礼后,目光炯炯道,
“老夫人放心,我武川兵卒天下无双,开城门的兵,一定会成功的。”
可似乎是为了刺激周老夫人,前方好消息没来,后方坏消息倒是来了。
赵王府队伍尽头,异变发生了。
天青街被突破,昔日宋国第一神将,大鹏项盖杀来。
烈火长街,宝马金甲,一戟杀出,万夫不挡。
项盖身后不远,呐喊声如同海啸一般。
层层叠叠的楚兵,一眼望不到头,红色的兵卒海洋向赵王家眷涌来。
不用说,大伙也明白,赵王府的防御出现了大漏洞,洛阳兵马已经杀来了。
不过武川兵卒也不意外,这里毕竟是中原,是大楚洛阳,皇帝的力量是无限的。
队伍里,不少女眷急躁起来,引起一阵骚动。
她们望眼欲穿,若是朱雀门再不开,不用等明天洛阳大军合围。
今夜,赵王府的家眷就会被身后项盖,赶尽杀绝。
周老夫人马车旁,一员身形巨硕的猛将等不住了。
侯莫陈崇眼神一狞,气血之力蓬勃而出。
西域马宝人立而起,十七营统领挥舞青铜长槊,马蹄溅土,奔向队伍后方。
周老夫人的马车上,小绿跟所有人的一样,惊慌失措的看着侯莫陈崇离去。
橘黄色的火光下,项盖雷公丑脸,若隐若现。
他马跨赤影,手持方天画戟,战场无一合之敌。
感受到侯莫陈崇猛烈的气息锁定后,
项盖不但不怕,反而一脸享受的笑了,放肆狂笑!
“侯莫陈崇?天下名将?赵王气吞山河,平定中原时,可曾想过今天?”
“盖做梦都不能理解,有一天,老子成了楚军,你们成了贼军,哈哈哈!”
西域战马上,面对项盖的嘲讽,
侯莫陈崇引槊指着项盖,怒不可遏道,“两姓家奴,休要多言,手底下见真章。”
繁华鼎盛的洛阳,似乎陷入了盛极而衰的怪圈中。
东起朱雀门,西至延平门,几十里洛阳,化为了兵灾的世界。
可令人奇怪的是,平赵大军明明在洛阳东城,
但城南、城西也着火了,甚至城外二十二坊竟然也燃起了大火。
整个洛河之畔,火光滔天,无数蛀虫趁机出手,洗劫洛阳的泼天财富。
王府北院完全烧了起来,梁木烈火滚滚。
盛极一时的赵王府,随着这些火焰,消失在大楚的历史中。
东院望楼转角,两员大将正全力搏杀,不,准确来说,侯莫陈崇在全力抵抗。
侯莫陈崇生于北疆,本是武川镇后营子弟。
边镇这种地方,少年武者基数大,几乎人人习武,总要出现那么几个变异的。
侯莫陈崇就是其中之一,他十六岁便突破宗师,随后带着十七营屡立战功。
其青铜长槊融合了武川镇系统性的武学。
槊法锐利无比,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放眼天下,侯莫陈崇在战场上,已经鲜有敌手了。
就算是突厥名将海山、杨豪,他都有一战之力。
可惜,他面对的是项盖,天生大宗师,宋国大鹏项盖!
六芒星打法,此刻却恰恰成了侯莫陈崇的短板,跟这种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打,要像黑蟒、童虎那样拼命才行。
战场之上,他被全面压制,御前中郎将始终在得意狂笑,
方天画戟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比青铜长槊高出一个档次。
朱雀门不远,战场对赵王府极度不利。
侯莫陈崇被压制,长街上也到处是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