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在城中找了活计,觉得种地毫无前途,但又不想卖地想留条后路,便用钱雇佣村里邻居帮忙打理,自己也不回来;然后邻居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完全不上心,以至于最后那人莫说口粮,税粮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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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双方又只是邻里间的口头约定,想报官都没证据,最后那人只能自认倒霉多交了许多钱,一年算是分文没赚到。
也有人由于经常出门,村里人让他帮忙带一些东西回来,十四文钱的东西给了十五文钱,还有一文钱的辛苦费。
但等某一天村里人出去买东西时才发现,东西价格根本不需要那么高,只要九文就行。
听着这些属于普通人的事,嬴政开始反思是不是哪出了问题。
“是朝廷做得还不够好吗?”
睡觉前,他对着李缘问了句。
李缘只是摇头。
“坏人是抓不完的,你没让坏人影响到更多人、没在法律上给坏人保护,已经够好了。”
“可那些事不应该发生的。”
“所以呢?修改法律把这些口子堵上?”李缘笑了笑:“但如果又有人以其他的心思干坏事呢?法律本身就需要不断的完善,你没有办法尽善尽美的,所以这么惆怅着实没必要。”
嬴政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开。”
“因为后世社会里,在你眼中完善的法律制度下,依旧有很多人钻法律的空子。”
李缘大学时曾经跟着同学去干过两次兼职。
在松雅湖公园,游玩单车的管理处。
八十块钱一天,包中餐。
他不需要干什么活,只需要在游客去窗口拿了单车票后来他这来取单车时登记时间,因为那个票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超时要另外收费。
除了有点晒,他倒也没觉得不好。
甚至由于善良,他往往都是十进制取整——如果有人1:03来取的车,他会给对方写成1:10;要是1:10取的车,他就写成1:20;能让对方多玩几分钟也是好的,毕竟超时哪怕只有几分钟都按一个小时一百算钱的制度,在当时的他看来着实贵了点。
他想把善良带给更多的人。
“这行为很好。”
嬴政目光中满是赞赏:“但你这钻空子也不过是一点小事,且是好的方面,这没什么吧?”
“钻空子的不是我的行为,是我那个兼职本身。”
李缘说:“那个属于公园管理处,而那个公园属于市政府。”
后来李缘才知道,那些工作原本应该是有专人来干的,但被领导外包了;然后外包的那些人又在网上招人,以大学生兼职来代替原本的工作。
甚至招人都不是他们招的,而是一些知道这种招人网站的大学生,他们从网站上找事,又封锁消息自己发布兼职信息招同学,中间抽成。
“我有个朋友,大学就是干这个的,学费生活费全部自己出不说,大学毕业时还能存几万块钱。”李缘笑了笑:“我们其他人都说他干黑中介的,坑学弟学妹们的钱。”
嬴政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他问道:“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去那些网站上找?”
“第一,大学是为了学习的,不是去工作的,我们没那个精力去找这些工作网站;第二,虽然网站是公开的,但由于那些知道网站的人不说,以及一些招聘者会专门和大学里一些中介保持合作关系、以后就不发在网站上直接让对方从朋友圈里招人了,所以……”
李缘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有老板一开始是打算两百块钱一天招人的,到了下面负责的人手上,就成了一百五,到了校园里的中介手上,就成了一百三,到了最终干活的那个兼职学生手上,可能就成了一百。
这一百还未必能落个完全,因为还得看那工作包不包饭,以及要除去路费。
最后几十块钱,买了一个贫穷学生的一天。
嬴政默不作声,只是坐在床榻上撑着边缘的手渐渐握紧。
李缘躺倒了凉席上:“我当时不缺钱,所以只是干了两天体验一下生活后就没干了,我干的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有两个朋友,他们的家庭条件才是真的贫穷,可对于他们这种想干兼职补贴生活费的人来说,这种事更加严重;有一次他们跨越半座城去梅溪湖那边干了两天,可最后那个黑中介直接贪了他们的钱消失了,还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删了;还有一次双十一,他们在学校周围的快递站当搬运工,我跟你讲那活真不是人干的,可他们干了两天后那个负责人以丢了一个快递工作失误为由把他们开了,钱还扣了一半;还有一次,他们……”
“没人管吗?”嬴政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缘停顿了一下:“谁来管?”
“朝廷,学校。”
“两三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