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没有和罗竖握手,掏出了小烟,自己叼上一根,也不问罗竖要不要。点燃了后,才不屑的说:
“哦,你们是朋友啊。”
罗竖知道唐森有可能把他当成了是阿香的客人,他也不解释,把手收了回来,说道:
“阿香说你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如此。”
唐森才不吃罗竖这一套,他夹着烟的手把自己的脸皮扯了一下,说道:
“你是从哪看出的,是从这张脸看出的,还是从我这身衣服看出?”
对于这种嘲讽的语气,罗竖仍然极为耐心,扭头看了阿香一眼,小声的说:
“从阿香的眼睛里看出的。”
“你刚才不是说阿香说的吗,怎么又从眼睛里看出了。”
唐森确实是把罗竖认为是阿香的客人了,语气又怎么能友好?要不是因为阿香还在旁边,他都想一团烟雾喷过去。
别的不一定很擅长,但是攻心,罗竖是有一套的,他晃了一下身子,轻声说道:
“阿香说你出钱把他赎出来,那肯定就是有正义感的人。没见你之前,我以为你是有钱的富家公子,现在见面了,判断你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还能把阿香赎出来,那不是真真正正的有正义感吗?我相信阿香绝对不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看你的眼神充满感激。”
唐森看阿香的眼神,和之前在顾家湾金矿上看到的,还真有些不一样。他感觉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便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哪里,我只是……只是看她是个外乡人,来到这里也不容易,我也是个外乡人,知道他落难了,那就帮……帮一把,哪来什么正义感。”
阿香掏出了石宽给她的那个小布包,原封不动的塞回了唐森的手里,略微忧伤的说:
“谢谢你,石宽和文营长是好朋友,所以我被放出来也不需要钱,这钱就还给你。我阿香虽说是个女子,这份情也是记在心上没齿难忘,只要你有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叫唤。”
唐森还不知道赎阿香出来不需要钱呢,他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
“那……那你就拿着……拿着呗。”
“谢谢!我还能养活自己,罗老师要和你谈一些事情,我就不陪同了。”
阿香说着,优雅的转身走去。
这走路的步伐,根本不像是一个J女的样子,唐森搞不懂阿香为什么要当J女。
罗竖把手按在唐森的肩膀上,用了用力,说道:
“你把她赎出来了,她还得回春香楼去。她说你不把她当成婊子,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当婊子。”
听罗竖这话,唐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光。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罗竖,看到那眉宇之间,确实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英气。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们边走边谈。”
罗竖搭着唐森的肩膀,往西走去。
这一幕,被站在东边的一个胖汉看在了眼里。她不动声色,提着一匹布,布上面还压着个大大的封包,缓缓的走向石宽家门口。
大山就站在门口负责迎宾,他看到提礼来的,就知道是来喝喜酒的,心里还嘀咕,怎么今天才来?白白错过了一顿。他迎上前去,客气的问:
“是来喝喜酒的吧,里边请,里边请!”
胖汉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也笑道:
“是来喝你家石老爷喜酒的,不过不是我来喝,我是帮拿礼来的。”
“帮拿礼?”
大山纳闷,有事不能前来喝喜酒,托人帮拿礼来上礼部,这是常有的事。可听这胖汉的意思,好像仅仅只是帮送礼来,却不想留下喝酒,这就让人感到有点奇怪了。
“是的,小哥,我还要赶路,就不进去了,你帮拿进去挂名,挂乌木先生的名,乌龟的乌,木头的木,乌木先生祝石老爷和文小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胖汉把布匹和封包递给了大山,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怪了怪了,真是怪了。龙湾镇十里八乡,大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姓乌的。不单着名字怪,这帮送礼来的人也怪,长得那么胖,胸脯快比女人的都还厚,说话声音挺翁的,听起来还真有点像女人。
像女人就对了,胖汉就是多肉虎。石宽结婚,喜酒来不来喝无所谓,这礼一定要到啊。他们那一帮人,都不怎么方便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所以就让她穿上男装,乔装打扮来了。
他们这一次下山,是打顾家湾金矿主意的,金矿上那些能认识的人,基本被他们认了个遍了,她是知道唐森的金矿上的人的。
很凑巧,多肉虎见过罗竖,还差点帮罗竖擦过药酒。看到罗竖和唐森一起窃窃私语,就感觉他们在密谋什么。
多肉虎飞快的回到了龙湾码头,跳上了廖老大的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