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信连忙将樊哙请进帐内。
樊哙在案几前坐下,摆上酒食,笑道:“战事吃紧,好久没有和兄弟相见,还真别说,心中甚是挂念,所以今日在汉王那里讨了些酒食,来,我们兄弟俩尝尝,谈谈心。”
纪信是个直心肠的人,为人比较义气,心中很感动,回道:“真是太谢谢樊大哥了,小弟今日和苍狼军苦战一天,腹中饥饿,这酒食小弟我可就不客气啦!”
话一说完,纪信抓起小半只猪大腿啃起来。
樊哙面带微笑,“兄弟莫急,慢慢吃,别噎着。肉有的是,来,尝尝这个酒,这酒汉王可是平时最爱喝的。”
“哦,是吗?”纪信端起酒樽,满上一杯,猛干一口,不自觉地喳了喳嘴,“嗯,真香!好酒,真是好酒!”
樊哙见机,问道:“我说兄弟,你觉得汉王待兄弟们怎么样?”
纪信不假思索,回道:“那还用问,汉王待兄弟们恩重如山,当初兄弟们是个什么样,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差虐得跟狗似的,现在呢?
兄弟们活得多风光、多潇洒,王陵、卢绾都当上将军了,就连小弟都成了领军校尉。没有汉王,哪有弟兄们的今天。”
樊哙急忙回道:“好,兄弟说得好,老樊此来想问问纪兄弟,想不想和王陵、卢绾兄弟一样升到将军啊?”
樊哙说完,纪信一愣,旋即笑着回道:“樊大哥是拿小弟开玩笑吧,小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能当上校尉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樊哙笑道:“哎,兄弟忒没志气,你看看我老樊,想当年,我就是个杀猪的,如今不也成了将军!”
纪信放下手中的猪大腿,怔怔地望着樊哙,问道:“樊大哥今日前来难道有什么好事?莫非想偷偷送给兄弟一场大富贵。”
樊哙哈哈大笑,“兄弟,你真是一猜一个准。今日老樊来此,就是受汉王所托,有件大事想交给兄弟办,事成之后,加官进爵那都不是个事。”
“当真?”
纪信兴奋地说道:“想当年汉王与我有恩,没有汉王的相助,纪信早就死了,现在又送给纪信一场富贵。
此等大恩,纪信永生难忘,樊大哥请说,汉王需要纪信做什么?纪信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樊哙前倾着身子,瞧了瞧四周,十分机密谨慎地说道:“兄弟是否想到,汉王已经准备突围呢?”
纪信大大咧咧回道:“樊大哥,小弟当兵吃粮打仗,哪有空花心思想着这些,这是汉王身边参谋军师要做的事,我哪能想到。
樊哙说道:“现在说了,兄弟知道了吧。汉王准备突围,想和兄弟兵分两路,由兄弟留下一支队伍,吸引住项羽,前往苍狼军大营前向项羽假降。”
投降!
纪信很是不解,“樊大哥,为何独独让小弟去假降?”
樊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让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假降,而是让你化妆成汉王的样子去假降,引得项羽上钩,拖住项羽,汉王则从另一面实施突围。”
纪信虽然是个粗人、是个武夫,但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此举无疑将自己推进险地,成为汉王的替死鬼。
纪信沉默不语,他今年才刚刚三十岁,日子感觉好不容易才熬出头。
前不久,他还在荥阳娶了一房小妾,日子算是过得越来越滋润了,现在受命去干这么冒险九死一生的事情,他确实感到有些为难。
樊哙若有所思地说道:“大丈夫嘛,人生在世,快意恩仇。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汉王可是救过你的命啊!”
纪信抬头望着樊哙,面有惭愧之色,嘴唇不自觉地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欲言又止。
樊哙接着劝道:“兄弟,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险哪来后半生荣华富贵,实话告诉你吧,汉王怎么会眼睁睁地把兄弟们往火坑里送。
临来之前,汉王就已经告诉我,苍狼军中,将军项伯是项羽的叔父,更是汉王的儿女亲家。
双方已经说好了,即便兄弟有个什么闪失,也一定劝谏项羽,保住兄弟的命,这一点请兄弟放心吧!”
纪信半信半疑地问道:“大哥说的是实情?”
樊哙假装怒道:“当然,汉王什么时候骗过弟兄们。”
纪信沉思好久,从樊哙闪烁的言辞以及飘忽不定的眼神中,他隐隐明白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是人立于世,就要报恩,否则和禽兽无异。
纪信悲呛地回道:“好吧,小弟答应了,反正小弟这条命是汉王给的,大不了还给汉王便是。”
樊哙一脸谄媚的笑容,“好,兄弟豪气干云,来,这碗酒哥哥敬你,先预祝兄弟旗开得胜,飞黄腾达。”
……
暮色渐暗,归巢鸟儿叽叽喳喳来来回回飞着,不敢落树枝头,林下及林外好大一片地方,是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