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少硬着头皮接了电话,老爷子在电话对面第一句话就让他一头汗:
“好小子,你本事了啊?”
“哪能呢,没爸你本事——”陈轩赶紧陪着笑,尽管隔着电话,他也觉得自己老爹来者不善。
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陈老爹的声音:
“你干了什么?你朋友圈里面那个什么纱衣,让博物馆的孙馆长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陈轩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之前打电话的确实是金陵历代云锦博物馆的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怎么还惊动了自己的父亲。
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点结结巴巴地:“爸,我,我就是阴差阳错碰到了古法纺织技艺传承的老头,看到人家会纺纱衣就想顺带倒腾点稀罕玩意儿赚点钱,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哼哼。”电话那头传来老陈严肃挤出来的笑声,“你是说,你们之前帮扶的那个村子,与世隔绝没水没电,但是完整传承了古法纺织技艺?”
“我可没说我去那个村子找到的。”
“你个兔崽子这段时间哪都没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村子是哪来的?!”陈老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严肃起来。
陈轩立刻拉高了声音:“爸,你找人监视我!”
“那倒没有。我就是让人给你手机弄了定位。”
“那你这定位不准。”陈轩立刻嘚瑟起来,“你肯定没发现我去了趟冀州。”
“小王八蛋子儿你还嘚瑟上了,皮痒了吧?”
“嗯,爸,你要揍我前先让我问个问题。”
“问!”
“我是王八蛋子,你是什么?”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杂乱的声音,还隐约传来了“陈总别生气,有话好说”的劝架声,最后还是有人拿起电话:“喂,是小陈总么?我是金陵历代云锦博物馆的馆长孙卫东,很抱歉打扰你们父子啦,能不能满足不请自来的老家伙一个问题呢?”
由于对方的态度很好,陈轩的声音也客气了不少:“实在不好意思啊,孙馆长,之前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缅北电诈呢,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我看到您说有民间大师复原了素纱襌衣的技术,而且成品只有48克,这件衣服大约多大呢?”
“这个问题您把我问住了。”陈轩比划了一下安芙的身高,才继续回答,“应该是160-170厘米女性能穿的那种吧,我在这方面不太专业——”
然后对面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最后还是老陈的声音冒了出来: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你那个小破公司!是的话就在那边等着!”
陈轩是几个小时后才见到他爹的,在此期间他甚至给公司里的员工们点了个外卖,边吃边嫌弃自己老爹不说个准点的时间。
几个员工不知道自家老板是不是又违背家法了,都抱着吃瓜的心态一起等在这里看热闹。
等老陈气势汹汹地一群身着正装、神色各异还带了一堆器具的人来到陈轩这间皮包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看到自己老爹,陈轩下意识地站起身,看着怒目圆睁的父亲,正想问句“吃了么”,就看到老爹伸出手来:
“拿出来。”
“什么啊?”
“你说你弄来的素纱襌衣!”
一旁的老先生连忙打圆场:“陈总冷静冷静,孩子还小——”
“他都二十六了!”老陈咬牙切齿,“我看你这回给我编出什么理由,还是你那个群主家传的?”
陈轩立刻摇摇头:“不是。这次是我从锦官城带来的,老师傅们刚做好没多久——”
“成都就成都,还锦官城!”
之前的老先生再次上前打圆场:“陈总,先别生气。小陈总你好,我是云锦博物馆的馆长孙卫东,刚才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联络过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亲眼看看您说的那件复原的素纱襌衣,真的只有48克么?”
被自己老爹吼了几句的陈轩就这么把那件素纱襌衣从会计手上拿起来递给对方:“应该是吧,我这边仪器不是太精准,随便拍的。”
孙卫东身后的专家眼睁睁看着安芙小心翼翼地捧着的素纱襌衣被陈轩递过来,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显然是担心陈轩这下别把衣服弄坏了。孙卫东接过衣服后小心捧在手里,又递给身后的专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戴上手套,轻轻接过素纱襌衣,又随手掏出一根软毛刷,然后在其他人临时架起来的桌子上清理衣服表面。
陈轩看了半天才搞明白对面居然在清理衣服表面的灰尘,等清理完,才放在一台电子天平上。
数字最后停留在47.967g上。
这个结果让现场的人都吸了一口气,最先那位老专家忍不住感慨:“这简直不可思议。”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他旁边的人说,“我刚才看了,这件襌衣从质地到工艺,和我们研究的真品几乎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