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凌厉劈砍,长枪突刺,顿时将冲在最前面的朝鲜人群成片地砍倒刺穿。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朝鲜军民虽然人数占优且疯狂,但毕竟装备简陋,缺乏训练,面对倭寇这种困兽犹斗的决死反扑,伤亡瞬间大增,攻势为之一滞。
然而,高坡上的刘盈看到这一幕,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旁边的陈平低声道:“陛下,倭寇垂死反扑,朝鲜人伤亡不小,是否让我军……”
“不急。”
刘盈轻轻抬手打断,“让他们杀。杀得越狠越好。”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如霜:“传令水师,弓弩覆盖射击,不必区分敌我,以最大限度杀伤倭寇有生力量为准。”
“陛下,这……朝鲜人也在射程内……”
副将有些犹豫。
“执行命令。”
刘盈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死的朝鲜人,抚恤……五个工分。告诉他们,他们的牺牲,大汉会记住。”
命令下达,海面上的汉军战舰,弩炮齐鸣,箭矢如同飞蝗般掠过长空,带着凄厉的呼啸声,覆盖了整个海滩战场!
“咻咻咻——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无差别地落下,瞬间将许多正在厮杀的倭寇和朝鲜人一同钉死在地,惨叫声更加凄厉。
残存的朝鲜军民先是一愣,随即竟然爆发出了一阵感激的呼声!
“汉军来帮我们了!”
“大汉陛下万岁!”
“杀啊!有汉军天兵助阵!”
他们愚蠢地认为,汉军的箭雨是来帮助他们对付凶恶的倭寇的,甚至无视了其中误伤的自己人。
这种被“援军”鼓舞的错觉,让他们更加疯狂地扑向倭寇。
刘盈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陈平淡淡道:“看见了吗?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公正仁慈的统治者,而是一个能给他们一口饭吃,并能帮他们宣泄仇恨的强权。今日我们帮他们杀倭寇,他们感激涕零。他日若有人能帮他们杀汉人,他们同样会如此。”
陈平深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是在……增加他们与倭国之间的血仇?”
“不错。”
刘盈目光深邃,“卫满死了,但朝鲜不能变成一潭死水。它需要敌人,需要仇恨。朕倒希望,这片土地上能再冒出几个有野心的‘豪杰’,只不过,他们的野心和仇恨,最好给朕对准东面的倭国,而不是西面的大汉。”
“今日倭寇屠杀朝鲜民众,他日朝鲜‘义士’自然可复仇倭国。两国从这血海深仇开始,便再无结盟可能。届时,朕只需稍加扶持,朝鲜便是我们攻略倭国最天然、最积极的前哨站。让他们互相消耗,互相仇恨,朕之大汉,方可安坐中原,稳操胜券。”
陈平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再次躬身:“陛下深谋远虑,臣……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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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长谷川平次已经杀得麻木了。
他身边倒下的朝鲜人尸体堆积如山,但他身边的倭国士兵也越来越少。
汉军的箭雨还在不停落下,每一波都会带走大量生命。
他从未想过,曾经那些被他视若绵羊、可以随意欺凌杀戮的朝鲜“贱民”,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可怕、如此悍不畏死!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用饥饿驱动的、绝望的相互吞噬!
“将军!小心!”
一名亲卫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被一支呼啸而来的重型弩箭贯穿胸膛,钉死在地上。
长谷川平次一个趔趄,还未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
“倭酋受死!大汉项轩在此!”
只见一员汉军猛将,如同天神下凡,从一艘刚刚靠岸的斗舰上一跃而下!
他手持一杆镔铁长矛,身披玄甲,势如疯虎,直接杀入倭寇残阵之中!
长矛挥舞间,挡者披靡,残存的倭寇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
项轩的目标明确无比,直取被亲卫团团护住的长谷川平次!
与此同时,海面上,刘如意站在楼船旗舰船头,冷静地指挥着水师不断压缩包围圈,用箭矢和拍杆清理着任何试图挣扎的倭国船只,彻底断绝了他们最后的生路。
前有项轩率精锐汉军陆地猛攻,后有刘如意水师绝杀,四周是杀之不尽的、疯狂的朝鲜军民。
长谷川平次看着那杆如同毒龙般刺向自己的长矛,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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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边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汉军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将倭寇的尸首堆积起来准备焚烧,而朝鲜民夫的尸体则被单独安置,等待那微不足道的“五个工分”抚恤发放到他们家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