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全都是问号。
他抿了下嘴唇，有些无措。
刚才还好好地，可怎么就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了呐？
“长乐，这是·······”李世民望向了长乐，估计，整个太极殿中，除了李渊外，便只剩下长乐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长乐轻轻把李渊搀扶了起来。
给李渊擦擦眼角的泪花，再把老花镜给李渊戴上。
“父皇，皇祖父年纪大了，年纪一大，自然身体的各种机能就退化了，一旦退化，自然也就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眼睛花了。”
“而只要眼睛一花，那么想要看清些东西，就只能恨不得趴在东西上面，儿臣知道，皇祖父虽说年纪大了，却更是忙碌了。”
“每日，不仅要照看那么多植疏，到了晚上，还要挑灯夜读，整理手记，对眼睛的损耗，更是大了。”
“所以，儿臣就想着，能不能制造出来一个能够弥补皇祖父眼睛模糊看不清的毛病。”
“不得不说，皇祖父是幸运的，儿臣也是幸运的，竟真的发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把水晶打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能帮老人，看清眼前的东西，让他的眼睛，重现年轻时的清晰。”
“所以，这两片水晶，就是皇祖父新的眼睛，儿臣，称之为万寿睛！”
“今日献给皇祖父，特为皇祖父，贺！”
“孙女再祝皇祖父，万寿无疆，永远年轻！！！”
长乐脸不红，气不喘，心不慌的侃侃而谈，向众人介绍。
其实，这老花镜到底是什么作用，到底有没有作用，李渊戴上会不会出现自己和秋兰在长乐宫尝试时的眩晕感？
在李渊戴上之前，长乐心里也是很紧张，很慌乱的，别看她现在很镇定，刚才着实是袖子下的指甲不断的掐着手心。
幸好，一切都很顺利。
当她给李渊戴上之后，近距离观察着李渊原本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并且瞳孔也有了焦点，顿时，长乐就松了口气，再看着李渊的反应，她冰雪聪明瞬间就知道了这老花镜的作用。
别说李渊惊骇，李世民惊骇，太极殿中的衮衮诸公惊骇，当时她何尝心中不是惊骇的呐？
绝了！
真的是绝了！
这样的想法，估计普天之下，也只能有他才能想到这一点吧。
就算是万金贵重的东西，可皇祖父这么大岁数了，这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意义呐？自己给了皇祖父年轻的眼睛，给了皇祖父清晰的世界，这岂是能用万金买来的？
李渊连连点头，他疼爱的揉了揉长乐的脑袋。
“对，长乐说的对。”
“二郎啊，老夫活了这么大，所收的礼物太多太多了，西域的美人，高句丽的鲜姬，新罗的婢子，还有那数之不尽的天下珍宝，可是，可是······”
“永远都比不上这一副小小的万寿睛！”
“老夫的眼睛会退化，可这万寿睛，不会！有这东西在，老夫的眼睛就永远就能看见。”
“哈哈哈······”
“叔达，叔达，来，来，来········”
李渊兴奋的朝陈叔达挥手。
陈叔达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走到李渊跟前。
“老弟兄，你的眼睛，咋样？”李渊笑着问道。
陈叔达摇摇头：“太上皇，老了，老臣也老了，不承认也不行了，眼睛，看不见了，腿也不灵光了，不过，这腿脚，还有孩子们能帮一帮，但这眼睛，没人能帮得了。”
“太上皇，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每日就坐在房间里，为什么？因为眼前几乎就是模糊一片，不愿意动，老臣说是要伺候你到死，估计，不行了，老臣，老臣要先你而去。”
陈叔达说这话的时候，情难自禁，两行浊泪，如同蚯蚓般顺流而下。
这位也算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印记，曾也叱咤风云的好汉，这个时候，和乡下那些不识寸字的老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岁月，会打败一切，包括你的骄傲。
李渊拍了拍这位老友的后背，小心摘下来自己耳朵上的老花镜，就像是年轻时分享，炫耀宝贝那样，不过这一次，李渊更小心，更爱惜。
他把老花镜，戴在了陈叔达的眼上。
就算拄着拐杖，也无法支起来的腰，这个时候，却慢慢的直了起来。
就连手里的拐杖，好似也忘记了，直接丢到了一旁，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看李渊，看看李世民，看看长乐，再看看自己的双手·······
他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样，重新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那么的难以置信！
“这·······”
“这·······”
“这········”
陈叔达浑身僵硬，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刚才为何李渊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