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与楚灵曜却无暇顾及,见他暂无大碍,复又缠斗在一起。
李澈的指剑擦过楚灵曜脸颊,几缕青丝飘落胭红之中;楚灵曜掌风扫过,竟将李澈精心挽就的同心髻打散,乌发如瀑垂下,发间还沾了几点红色胭脂。
“你敢毁我同心髻!” 李澈跺脚怒吼。
这发髻是她来时特意梳理,本欲与杨炯好好叙旧,不想竟成了此番光景。她恼羞成怒,扯下床幔缠住楚灵曜手腕,运力越勒越紧。
楚灵曜奋力挣扎,怒吼:“有本事便勒死我!”
李澈指尖玄力翻涌,侧身一脚踹向其面门。
楚灵曜就地滚翻,抓起半幅画卷掷去,却见李澈贴地如清风,一把抓住她腰带。
二人各自发力,只听 “当啷” 脆响,楚灵曜腰间银铃裂开半道缝隙,碎银般的铃声戛然而止。
“你……这是我师傅送我的生辰礼!” 楚灵曜怒喝,挥掌劈向李澈肩头,掌风似带起翻山倒海之势。
李澈冷笑侧身,袖中飞出三道符篆化作剑影,正是上清秘法 “符剑术”。
一时间气温仿佛降低了几分,三道符篆速度极快,仿佛周身都裹着凛冽剑气。
楚灵曜不退反进,双掌拍出 “荆楚蛮牛劲”,掌风所过青砖迸裂,随即双脚交替踢出,碎瓷片飞吹,直接迎上三道符篆。
“当啷啷”三声脆响,符篆瓷片相撞,尽皆碎裂,一同落地。
二人咬牙切齿,拳来脚往间竟跃上房梁。
李澈足尖点梁,出脚如鞭扫向对方腰间;楚灵曜旋身扯下梁上帘幔缠向其颈。
“你个小脚女人!今日必断你这骄纵之气!” 李澈怒骂,指剑结成三宝印,一挥之下将楚灵曜挥来的帘幔“滋啦”断裂。
楚灵曜借势倒挂,双腿如铁钳锁住对方手腕。李澈手腕吃痛,指尖掐诀一震,竟将她双脚震开。
二人借着房梁闪转腾挪,不时踢断木梁,只听 “咯吱” 轻响,惊得杨炯在下方大喊:“快些下来!莫要拆了房子!”
二人对掌之际异口同声:“你别管!”
李澈本欲留力教训,见楚灵曜竟跟自己拼命,心中狠劲迸发,并指如剑戳向其脚底。
楚灵曜脚底一麻浑身瘫软,却在跌落瞬间屈指成爪抓向对方面门。
李澈偏头躲过,金钗却被抓落,趁机肘击其小腹,不想对方竟以 “玉女功” 卸力,反手一掌拍在她肩头。
二人同时闷哼,一同从房梁跌落,却又各自勾住横梁稳住身形。
“倒是小觑了你!” 李澈冷笑,指尖法印璀璨如金光,直戳向楚灵曜胸口。
楚灵曜挥掌迎上,“蛮牛劲”与玄力相撞,震得横梁积尘簌簌而落。她瞅准对方招式用老,突然欺身而上连环出掌。
李澈一脚踹断横梁借力翻身,却听 “咔嚓” 声响,横梁断折,二人齐齐坠落!
楚灵曜眼疾手快抓住帐幔,李澈则抱住房梁,两人竟如秋千般荡在半空。
房屋不堪重负,灰尘瓦片纷落,帐幔 “嘶啦” 裂开,横梁轰然断裂。
二人惊呼中,杨炯极速冲来,一手一个抱住她们腰身稳稳接住。
恰在此时,“轰” 的一声巨响,屋顶轰然倒塌。
破碎木梁、砖瓦如雨点落下,杨炯眼见无法逃出,急拉二人躲到床榻之下。
“轰隆隆” 声中烟尘弥漫,呛得人咳嗽不止。
待尘埃落定,杨炯挣扎着从瓦砾中爬出,顾不上拍打灰土,又将灰头土脸的李澈、楚灵曜从废墟中拽出。
三人跌跌撞撞远离残骸,就地瘫坐在废墟边缘。
杨炯居中而坐,胸口剧烈起伏,衣衫褴褛汗透灰泥,额角划出血痕混着尘土。他看看左侧,又看看右侧,终是化作一声沉重叹息,目光呆滞望向断壁残垣。
李澈坐在左侧,往日的清冷荡然无存。同心髻散乱不堪,长发沾满灰尘碎屑,发间还插着碎瓷片;道袍皱巴巴撕裂袖口,脸上灰一道白一道,唯有眼眶泪痕清晰,眼神空洞茫然,直勾勾盯着倒塌的房梁,似未从“拆了房子”的荒谬中回神,只剩闯祸后的无措。
楚灵曜坐在右侧,荆楚姑娘的狠劲被砸得粉碎。鼻尖沾着黑灰,腰间银铃只剩半只,裂开的缝隙触目惊心;绣鞋不知去向,罗袜沾满泥灰,脚踝红肿。
她佝偻着背抱膝而坐,眼神惊悸恍然,看看废墟,又看看残铃赤脚,小嘴微张,似在无声惊问:“这……竟是我所为?”
三人并排而坐,恍若三尊泥菩萨般死寂。唯有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远处府中嘈杂呼喊传来,更衬得此处一片木然。
李渔被丫鬟搀扶着火急火燎赶来,见三人坐在废墟之中的模样,险些气得晕厥。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怒声喝问:“究竟是谁干的?”
“他!” 李澈与楚灵曜异口同声,齐齐指向中间的杨炯。
李渔见此,哪里不知端详,就杨炯那三脚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