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场景,如若人间炼狱,见者无不悚然。
菊五十一娘浑身血污斑驳,多处带伤,行动间隐隐可见痛楚。只见她一手扯着一人,将失魂落魄、神色恍惚的王瑾,和那不断呕吐、哭泣不止的王芝,强行拽到了杨炯身前 。
“大人,义禁府那些家伙妄图劫持这两位公主,幸而兄弟姐妹们拼死抵抗,将他们绞杀殆尽!”
杨炯眼眸不带一丝感情,撇了王槿一眼,一言不发。
王槿看着自己那从小长大的家园,如今变着赤红一片,宛若人间炼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奋力挣脱束缚,扑到杨炯身前疯狂厮打,双目赤红,几近嘶吼:“我杀了你!杀了你!”
“啪!” 一声耳光骤然响起,王槿直接被扇倒在地。
王槿捂着脸,眼眸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绝望和愤怒,她奋力起身,再次冲向杨炯,却被菊五十一娘牢牢抓住,王槿双臂疯狂挥打,声音除了愤怒和仇恨再无其他:“杨炯,我!高丽寿宁公主王槿,和你不共戴天,我一生只为杀你为念!至死不渝!”
杨炯冷冷瞥她一眼,转身看向毛罡,冷漠道:“炸开皇城,焚都灭国!”
“是!” 麟嘉卫大声回应,一枚轰天雷被契丹神箭手射入雷堆,引爆炸药。
“轰 ——!” 一声巨响,皇城门应声而碎。
“冲!” 杨炯嘶声怒吼,翻身上马,率先冲入皇城。
五千兵紧随其后,如同一赤色红龙,所过之处,尽皆火起,爆炸声此起彼伏,高丽皇宫本就不大,五千人很快便将内侍宫女,后宫嫔妃,高丽朝官尽数聚集在主殿之内。
杨炯步入主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冷漠问道:“你就是王韺?”
“是!” 王韺走下龙椅,对上杨炯的眼眸,大声嘶吼。
“你散布的我会屠城的消息?” 杨炯冷声问道。
王韺凄厉大笑:“是我!事实证明你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你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害死了你的百姓,我要是你,便直接以身许国,身死社稷,还是你能忍, 不!应该说脸皮厚才对。” 杨炯淡淡而言,那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哈哈哈!你装什么好心肠?这就是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我不让义禁府的人发动百姓反抗,难道坐以待毙吗?” 王韺一脸的嘲弄,满是不屑。
“我的士兵可以战死,却不能窝囊的死于暴民手中,更不能因为他们的好心而被你利用残杀,高丽有你这个皇帝真是悲哀!” 杨炯摇摇头,再没了说话的兴致,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官和嫔妃。
良久,继续道:“记清楚这个教训,这就是惹我大华的下场,下次我来就不是灭国这般简单,而是灭族!”
言罢,转身便走,那背影冷漠而又决绝,对这里的一切都再提不起任何兴趣。
“你不杀我?” 王韺凄厉大吼。
“杀你都脏了我的手,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还不配死在我手里!” 杨炯声音悠悠传来,消失在了北门出口。
王韺见此,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直冲心头,而后那压抑许久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他满眼疯狂,又哭又笑,一会踩上沙盘,一会又在沙盘中打滚,口中疯狂叫嚷:“我没输!我没输!我还有尹瓘,我还有朴玉!我高丽的国王,我是王!你们都要听我的!听我的!”
王槿见此,全身止不住儿颤抖,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百官和嫔妃,闭上眼眸冷声道:“令刘明为枢密使,收拢皇宫财货,从东北兴南港出海,抵达凕州重新收拢势力。朴玉为高丽兵马大元帅,即可放弃西京,收拢军队,于凕州重建国都。
传告天下,崔忠献谋反叛国,人人得而诛之,斩其头颅者,封一等国公,赏金万万!”
“遵长公主令!”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逃也似的奔出皇宫。
“爹,咱们回老家!” 王槿双眼红肿,泪水盈面,将疯癫的王韺从沙盘扶起,满是悲伤。
“你是?你是水芝?”
“爹,我是水槿。”
“不,你是水芝!水槿从来不哭的。” 王韺满是疑惑,脸上却全是孩童般的稚嫩。
王槿背身,泪水仿若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怎么也抑制不住。那一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她那破碎的心再难愈合。
“水芝,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淘气被你姐姐训啦?呐呐呐,爹帮你训她,乖!咱们不哭。” 王韺噌的一下跳到王槿身前,歪着上身,侧着脑袋,语气也变得稚嫩非常,好似回到了王槿姐妹的童年时光。可此刻,这般言语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入王槿的心窝,让她那早就血淋淋的心房彻底崩碎。
王槿泪眼朦胧,强忍着悲痛,抹了一把眼泪,拉起王韺的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哄道:“对,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