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不怕庞某将此事禀于成都吗?”
在沉吟了不知多久,赵咨内心生出忐忑之际,庞羲这才悠悠开口道,可此言一出,反倒叫赵咨不再忐忑!!
“哈哈……”
此间响起赵咨爽朗笑声。
“先生何故发笑?”
庞羲皱眉道。
赵咨这一笑,反倒叫庞羲不会了。
“难道府君认为将赵某捆束起来,押赴到成都府去见刘璋,府君在刘璋这里的猜忌,甚至是忌惮,就能减轻不少吗?”
在庞羲的注视下,赵咨笑着说道:“难道府君就不怕赵某到了成都,见了刘璋,说赵某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来接受府君之邀才来益州以共襄大事,府君觉得这些话叫刘璋听后,他是会更相信某呢,还是更相信府君呢?”
庞羲的眼神冷了下来。
别看他的女儿,嫁给了刘璋之子刘循为妻,但他知道刘璋对他有了猜忌之心,这也是庞羲最为恼怒的地方。
当初其在刘焉麾下做事时,那可不是这样的。
甚至在兴平元年,刘焉与马腾密谋袭杀长安,此事到最后败露了,要不是他庞羲从中斡旋,只怕到最后啊,刘焉的几个孙子全都会被跟着杀了。
但也是因为此事,使得刘焉长子范,次子诞皆被杀害,不然的话这益州牧之位,岂能让为幼子的刘璋继承。
刘焉在那时有想法跟马腾联合,一部分原因是想趁着长安大乱,将他的长子、次子及孙辈全都聚到他身边,可惜事与愿违,李傕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结果就是刘焉白发人送黑发人。
且在同一时期还发生一件事,即绵竹发生了大火,这场火可同样不寻常,刘焉从绵竹迁到成都了,也是在庞羲护送其孙归益没多久,刘焉就撒手人寰了,这才有了刘璋继承益州牧……
“那某若是取君项上首级呢?”
庞羲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赵咨。
“如此最好!”
赵咨非但不惧,相反却大笑道:“某项上首级被府君取下之日,便是我征东将军府攻伐益州之时,与此同时,随某一同来益的同僚,会向成都等地散布消息,言府君与赵韪相互勾结,与南中诸蛮内外联系,以此想推翻刘璋,另立益州牧!!”
“你!!!”
庞羲愤怒不已,他怎样都没想到赵咨竟厚颜无耻到这一地步,此时的他,甚至开始后悔接见赵咨了。
如果没有接见,哪怕赵咨此前送来名敕,这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这让庞羲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汝到底何意!!”
想到这里,庞羲压着怒意,沉声喝道。
“某此来是来救府君的。”
在庞羲的注视下,赵咨撩袍朝一处走去,在坐下后,这才露出笑意道:“刘璋为人懦弱,且生性多疑,这绝非是可投之明主。”
“府君是否想过,即便没有张鲁之叛,赵韪之反,有朝一日府君也会受刘璋猜忌?”
庞羲没有说话,但眉头却微蹙起来。
此被赵咨看到后,心里却更是安定了。
他这次来见庞羲,就没有想过一次能说服庞羲,但只要能让一颗怀疑的种子,在庞羲心中萌芽生根,那他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毕竟此次秘密赶赴益州,可不是以他为主的,而是以贾诩为主的,贾诩所谋之事,尽管没有讲明,但赵咨也猜到了一些。
恰是这样,赵咨才能对庞羲讲这些。
“所以呢?”
在沉默刹那后,庞羲道:“先生费尽心思来此,不会就是为告知庞某这些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先生还请回吧。”
“当然不是。”
赵咨笑笑,看向庞羲说道:“在某看来,府君此前招募汉昌賨人为部曲,此举是非常明智的。”
“或许张鲁之叛,赵韪之乱对益州是有害的,这会使地方出现动荡,但对于府君而言这却是十足的好事。”
“只一日两叛乱不被平定,那刘璋就不敢轻动府君,当然,若只有一叛的话,那府君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你莫不是想说服某响应赵韪吧?”
庞羲皱眉看向赵咨道。
“某并无此意。”
赵咨摇头道:“某只是想对府君说,趁此大乱之下,府君当效仿张鲁之举,多多拉拢各部賨人。”
“据某所知,在张鲁窃据汉中之前,就与巴夷杜濩、朴胡、袁约等人交好,这也使其在汉中之势不断增强。”
“如今府君虽贵为巴郡太守,但此郡却被刘璋下令析出,使得巴郡一分为三,难道府君就没想过将其再度凝一吗?”
赵咨的话讲出,庞羲听明白了,这是想叫他以阆中为核心,以此逐步掌控住巴郡各地,这个巴郡,可不是现在的巴郡,而是当初未析出的巴郡,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啊。
“说的倒是轻巧。”
庞羲嗤笑道:“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