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何事惹您动气了?”
墨煊禹一只手捂着额头,侧目微微睁开,看着下方这个自己疼了二十几年,从小严苛,带在身边培养成一国储君的人,此刻心寒刺骨。
“你敢说,今日这一切,不是你谋划的?那个东月国的贼人,不是你带进来的,混在书生里头的那些刺客,不是你派的?”
墨溟双手撑地,哭得稀里哗啦。
“父皇,儿臣纵然无能,但也绝不会干出弑君篡位之勾当!不知道父皇听了谁的谗言,在场诸多皇弟们,他们也都在场,为何您单单就怀疑是儿臣所为?”
此话当真是杀人诛心。
在场二皇子、三皇子、八皇子都是十分恼怒。
墨溟却感觉很舒坦。
他原以为这番话过后,所有皇子都有嫌疑。
可墨渊显得尤其淡定。
他上前道:
“父皇,太子皇兄所言甚是,不知父皇可有证据证明是太子皇兄所为?”
墨渊一句话,表面上是秉公明理,却让墨溟恨得咬牙切齿。
“哼!证据!”
墨煊禹看向方剑一:“方卿,给他们看看证据。”
“是!”
方剑一从腰间拿出“无常簿”。
这是六扇门捕快人手一本的物件,他们在办案之时,需要时刻带在身上,并且记录案情相关人员一言一行的簿子。
此簿并非寻常的记录册子。
一旦上了无常簿,必须字字为真,犯事之人的罪行,也就盖棺定论了。
若是出了一处虚假,撰写人便会人头落地。
所以满朝文武,谁都不想上六扇门的无常簿。
墨溟在见到无常簿的时候,浑身一震。
方剑一假扮的是宇文盛。
那么昨夜他们密谋之事,已经悉数记录在簿中。
“昨夜,东宫。在场之人有太子墨溟,皇后娘娘,淑贵人,东月国贼人兰飞狐,还有卑职,共五人在场。太子和皇后娘娘确定卑职已经派人试探过摘星子,便让兰飞狐展示毒蜂。此物名为五色斑斓蜂,身上带有五种奇特的毒液,能够将一头精壮的黑牛瞬间杀死。便是今日用来行刺之物。”
“太子说:宇文盛,明日大殿之上,务必将那些不肯臣服于孤的乱臣贼子,统统都宰了,尤其是墨渊,还有陆家那些死不足惜的狗贼。”
“哗!”
朝堂上百官一片哗然。
一个个暗戳戳的咒骂墨溟不是东西。
亏他们平日里还时常在君前夸赞太子敦厚淳良。
呸!
杀父弑君,还屠戮朝臣。
简直猪狗不如。
墨溟感受到周围如刀似剑的眼神,汗如雨下。
无常簿上的东西,如果他狡辩说是假的,那么方剑一就敢跟他赌命。
要逃脱罪责,只有一个办法。
他嘴唇颤抖说道:
“父皇,无常簿所写,都是真的。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都是淑贵人纪允蒻。兰飞狐是纪允蒻的师兄,他们都是东月女帝的亲传弟子,纪允蒻擅长倾国媚术,她控制儿臣的心智,儿臣是鬼迷心窍啊,父皇!”
墨溟抬头,眼神中透着恐惧:“方才见到那些刺客动手,儿臣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这段时间,都被纪允蒻给洗脑了,儿臣罪该万死啊父皇!”
墨溟这番甩锅之言,直接将所有的罪责推给纪允蒻承担。
恰恰墨煊禹是知道纪允蒻擅长媚术,所以自打她嫁到南楚皇室,就只在大婚之夜临幸过她,之后再没碰过她。
他早就知道纪允蒻是东月女帝派来掌控南楚皇室的。
墨溟又叹息道:
“唉,方才若是抓住兰飞狐该多好,可是九弟却说,要放他走。到现在人还没抓回来,说不定已经逃脱了。九弟啊,你一时仁慈,倒是说不清了。”
墨渊眸光一沉:
“太子皇兄是说,臣弟和东月国的贼人勾结?”
“九弟,你别激动,为兄没这么说,只是觉得你不该放了那个东月国的贼人。”
见墨渊除了亏,八皇子上前理论,指着太子破口大骂:
“大哥,你可别颠倒黑白,刚才刺客行刺父皇,哦不,行刺柳总捕,我跟九弟都是拼死阻挡,满朝文武,谁看不见,你以为三言两语的挑唆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吗?”
八皇子说话向来心直口快,龙座上的墨煊禹却听得舒服。
谁说老八笨的,可太聪明了。
太子仇视着他,冷声道:
“八弟,凡事不能光看表面。九弟虽然悍不畏死,可他也没受重伤呀!他放走兰飞狐,恰恰说明他们之间有勾结。”
八皇子被这话给气笑了,他额头上青筋凸起的吼道:“大哥,你这什么狗屁逻辑,当时那种情况,兰飞狐控制那么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