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风突然变得刺骨,那三名弟子紧紧相随。远处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贺聪突然转身,剑出鞘三寸:“有人靠近。”他耳朵微动,“是七个人,脚步很轻……,他们不是我山庄之人。”
云琪迅速做出决定:“我们先离开这里。”她向庄内的弟子打了个手势,“走东南那条猎道。”
走出黑松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月光。五人沿着山路继续前行,一路上依旧沉默不语,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却愈发浓厚。贺聪走在队伍中间,他保持着清醒。自曲巍提到葛汝民后,他心中的不安就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午夜时分,他们来到一处山涧旁,溪水清澈,岸边有一片平坦的空地,正好适合休息。“今晚就在这里露宿,轮流守夜。”云琪说完,取出干粮分给众人。贺聪接过干粮,却没有立刻吃,他的目光落在溪水旁的草地上——那里有几枚新鲜的脚印,脚印的纹路很特殊,不像是普通路人留下的。
“这附近有人来过。”贺聪低声对云琪说道,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那些脚印。云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压低了声音:“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大声说:“喝点水。”并递竹筒给贺聪,眼神却飘向不远处正在生火的三人,“你觉得……他们谁是叛徒?”
贺聪接过竹筒,低声道:“三个都是。”
云琪微不可察地点头:“是的,他三人自从黑松林出来后,轮流离开队伍去解手,每次都在同一棵树下停留。”
贺聪假装喝水,目光扫过那三人。金寒正在擦拭长剑,动作标准得像是飞影山庄教范上的图示,可那过于刻意的姿态反而显得不自然。郭青在整理行囊,但包袱里露出的绳子颜色与山庄统一配发的不符,这细微的差异在贺聪眼中却如同警钟。余宪……他忽然对上了余宪的视线。那双眼睛里的笑意让贺聪后背发凉,那可不是师兄弟应有的眼神,而是……某种期待,就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牲畜。
晚间在睡觉时,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贺聪屏息凝神,听到云琪的呼吸频率变了……她在装睡。紧接着又听到极轻的脚步声,有人正蹑手蹑脚地向他的位置靠近。
贺聪闭上眼睛,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他不仅能分辨出那是余宪的脚步,还能听出对方右手握着金属物——不是剑,是匕首。还听出余宪左脚靴底有处开裂,每次落地都会发出独特的‘吱吱’声。而且他心跳很快,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在匕首刺下的瞬间,贺聪原地旋身,右手两指精准夹住刃尖。余宪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森然的牙齿。“贺少年好功夫。”他声音甜得发腻,“难怪老庄主要亲自教你飞影剑法。”
贺聪手指发力,匕首应声而断。但余宪突然松开刀柄,左手从袖中甩出三枚黑钉。如此近的距离,常人根本无从躲避。
千钧一发之际,贺聪的影子突然扭曲。那三枚黑钉穿过虚影,深深钉入身后树干。而真正的贺聪已出现在余宪背后,一掌劈向他后颈。
“留活口!”云琪的喊声从后传来。
贺聪变掌为爪,扯开了余宪的后领。却见左肩胛骨上,一个与青铜令牌上一模一样的鬼面刺青正在月光下狞笑。
余宪发出刺耳的大笑:“你想留活口已是晚了!”他才说完,嘴角便溢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云琪冲出来时,余宪已经气绝。余宪的尸体在贺聪脚边渐渐僵硬,嘴角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黑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不是寻常毒药。
余宪的尸体在贺聪脚边渐渐僵硬,嘴角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黑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不是寻常毒药。
“小心!”贺聪低喝一声,与云琪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注视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金寒和郭青。他们手持兵刃,面无表情地站在三丈开外,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他们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与孙魃受伤的左眼如出一辙,仿佛是中了邪一样。
“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山庄?”云琪冷声问道,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剑尖微微颤动,似乎也在为这背叛而愤怒。
金寒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扭曲:“为什么?云琪姑娘说笑了。我们在飞影山庄得不到的东西,在庹家庄却能得到。只要我们听话,金银珠宝、娇妻美妾,想要什么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飞影山庄待我们不薄?可那点恩情,能抵得过荣华富贵、绝世武功吗?我们只是选择了更好的出路而已,有错吗?”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所以我们心甘情愿侍奉庹庄主,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倒是云琪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跟着我们一起投靠庹庄主,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何必执着于那个行将就木的飞影山庄?”
郭青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