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阴影中走出一人，披着赤色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
“师尊，是否启动应急预案？派遣‘刀佛’前往拦截？”
老僧摇头：“不必。让他去渊墟吧。那是注定的归宿。我们等了三千年，只为这一刻??当承器者踏入第一祭坛，圣纹本源将自动回应召唤，完成最终融合。”
“可若他反抗呢？”
“那就让他疯。”老僧嘴角微扬，“神格化的过程，本就是撕裂灵魂的酷刑。九成九的候选者，都会在登顶之时崩溃成痴。唯有真正与源晶共鸣之人，才能活下来……成为新的影主。”
“那……您希望他成功，还是失败？”
老僧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向洞窟深处的一座巨大石门。门上刻着古老符文，中央镶嵌着一块跳动的晶体，宛如心脏。
“我希望……”他伸手抚过晶体，“有人能打破这个轮回。”
三日后，罗安率三千龙骧铁卫、五百雪刃营精锐，外加显阳余部十二人，正式启程北上。
临行前，他将白木城交予赵沉与铁心川共同执掌，并留下一道终极指令：若他七日内未归，且城中出现大规模圣纹失控现象，则立即引爆埋藏于地底的“焚纹阵”??以牺牲整座城市为代价，切断东岭对圣纹网络的远程操控。
大军穿越冻土荒原，沿途遭遇数次伏击。有沙匪模样的队伍突然从地底钻出，手持淬毒弯刀；也有诡异的幻象凭空出现，模仿亲人呼唤诱使战士脱队。但皆被早有防备的雪刃营一一识破歼灭。
第四日黄昏，队伍抵达渊墟外围。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一座巨大的环形山谷静静卧于群山之间，谷口立着两根高达百丈的黑色石柱，柱身刻满扭曲符文，似哭似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嗡鸣声，仿佛大地本身在低语。
更诡异的是，所有人的圣纹在此刻都开始自发震动，不受控制地吸收四周能量。部分战士甚至当场跪倒，痛苦哀嚎。
“这是……源力潮汐。”显阳仅存的一位长老颤声道，“只有在祭坛苏醒时才会出现的现象！它……它在迎接你！”
罗安低头看向胸前的断笛。
那笛片竟在微微发光，与山谷深处产生共鸣。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布阵。”他下令，“显阳十二人结‘护心罡’，雪刃营封锁四方高地，龙骧铁卫随我入谷。”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
罗安独自迈步向前，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雪便自行融化，露出下方暗红色的岩石。那些岩石表面布满脉络般的金色纹路，竟与他的涅?纹惊人相似。
深入十里后，一座宏伟的地下入口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倒金字塔形的建筑，通体由未知金属铸造，表面流动着液态般的光泽。门前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一块石碑，上书四个古篆：
> **欲成神者，先弑己。**
罗安凝视良久，抬脚跨过门槛。
刹那间，整个空间扭曲。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头顶是旋转的星河，脚下是翻滚的熔岩。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 “欢迎回来，第十二位承器者。”
“我不是回来的。”罗安冷冷回应，“我是来终结这一切的。”
> “你可知为何你能走到这里？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每一次生死关头，都没有放弃‘自我’的人。其他人要么屈服于力量，要么沉溺于仇恨，唯有你……始终记得自己是谁。”
“所以呢？这就是你们挑选我的理由？”
> “不。”那声音顿了顿，“这是你能够反抗我们的理由。”
话音刚落，四周景象再次变幻。
他看见自己幼年时的模样，蜷缩在白木城外的雪堆里，母亲抱着他低声哭泣。那时他们刚被逐出贵族家族，只因父亲拒绝向礼宾司行贿。他也看见少年时期，第一次觉醒圣纹失败，被人嘲笑为“废物”，却咬牙坚持每日苦修到深夜。
他还看见苏砚为他施针的那一夜，指尖捻动银针的瞬间，眼中闪过的一丝犹豫。
“你看到了。”那声音说，“他也曾动摇。因为他也是被选中的人，也曾是希望之子。可最终，他选择了活下去的方式??成为工具。”
罗安闭上眼：“我不想成神。我只想守护该守护的人。”
> “那你必须成为神。否则，守护不过是一句笑话。”
地面轰然裂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光中浮现出一尊巨大的雕像?? humanoid 形态，全身覆盖圣纹，面部却是空白的。
> “这是前十一任承器者的集体意志结晶，名为‘伪神像’。他们未能完成转化，灵魂被困于此，永世不得解脱。而你，若不愿接受命运，也将加入他们。”
罗安拔出短刀，刀身映照出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