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击打声,不是拳头砸在皮肉上,而是手掌精准有力地拍在王铁柱手腕内侧的麻筋上!
王铁柱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酸麻瞬间从手腕炸开,沿着手臂闪电般窜上肩头,整条胳膊瞬间失去了大半力量,那足以致命的拳头顿时软了下来,轨迹歪斜地擦着小李的耳畔掠过,带起一阵疾风。
但这还没完。陈峰的手掌在拍开他拳头的瞬间,五指如鹰爪般倏然扣下,死死钳住了王铁柱的手腕!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如同精钢打造的枷锁,无论王铁柱如何本能地疯狂挣扎、肌肉贲张,那只手都纹丝不动,牢牢地将他定在原地。
“呃——!”王铁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另一只拳头下意识地就要挥出反击。
陈峰眼神一冷。他扣住王铁柱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压、一旋!一个精妙绝伦的小擒拿动作。王铁柱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旋转力道从手腕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力量带动,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沉重的膝盖“咚”地一声狠狠砸在训练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眼中的赤红都为之消散了一瞬,只剩下惊愕和一丝尚未褪尽的狂怒,粗重地喘息着。
整个训练场死一般寂静。只剩下王铁柱粗重的喘息声和小李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苦**。
陈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垫子上的王铁柱,眼神锐利如刀,穿透他眼中残留的暴戾,直刺其混乱的核心。“王铁柱!”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足以冻结空气的穿透力,“告诉我,你的拳头,是对着敌人,还是对着你的兄弟?!”
王铁柱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陈峰,胸膛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翕动着,似乎想吼叫、想辩解,但陈峰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像冰冷的井水,瞬间浇灭了他所有沸腾的怒火,只留下一种近乎窒息的憋闷和无处发泄的狂躁。他猛地别过头,避开陈峰的视线,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汗水混着某种不甘的液体,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砸在深蓝色的训练垫上,晕开一小团深色。
“送医务室!”陈峰不再看他,转头对旁边两个惊魂未定的队员沉声下令。他的目光扫过小李蜷缩的身影,那苍白痛苦的脸庞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在他心头。安保队需要的是一支铁拳,但绝不是一柄随时会反噬己身的双刃剑。王铁柱这块璞玉,若不能磨去那致命的凶戾棱角,终究会伤人伤己,甚至毁了整个队伍的根基。
深夜的“磐石”安保公司基地,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汗水蒸腾的热气,沉入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走廊里应急指示牌散发着幽绿的光,勉强勾勒出冰冷的墙壁轮廓。陈峰的脚步落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敲在空旷的胸腔里。
他无声地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最终停在基地深处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合金门前。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他伸出拇指,按在门侧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一声轻微的电子蜂鸣后,是几不可闻的机括运转声,厚重的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混合着干燥剂、旧书籍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檀香又似冷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小小的私人静室,陈峰称之为“归藏”。室内陈设极简,一桌,一椅,一榻。墙壁是深沉的墨色,吸尽了光线,让室内仅有的光源——桌面上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莲花灯——显得格外幽微。灯光如豆,勉强照亮桌面一角,也映亮了陈峰脸上沉郁的线条。
他反手合上门,将外界的最后一丝声响隔绝。室内彻底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微弱声响。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桌角一个毫不起眼的、布满细密划痕的旧式黄铜保险箱上。
打开保险箱需要的不只是密码。陈峰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箱门表面一个极其微小的凹陷处轻轻一按。凹陷处瞬间亮起一点极其微弱的蓝光,迅速扫过他的指纹,随即是瞳孔扫描的柔和红光掠过他的眼睛。最后,他才在侧面的数字盘上,输入了一串冗长而复杂的密码。一连串细微的机簧弹动声后,箱门无声地开启。
保险箱内部铺着深蓝色的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地卧着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葫芦。
材质非金非玉,也非寻常草木,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深褐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玄奥纹路,在幽暗的灯光下,仿佛有细微的流光在纹路深处极其缓慢地流淌。葫芦的形态并不完美,甚至显得有些歪斜,腰间系着一根色泽暗淡、似乎随时会断裂的旧麻绳,绳结古拙。葫芦口被一个同样质地的、刻着模糊云纹的塞子紧紧封住。整个葫芦散发着一股极其古老、极其微弱,却又难以忽视的沉静气息,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凝固了漫长时光的宇宙。
陈峰伸出双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将葫芦捧了出来。葫芦入手微沉,触感温润如玉,却又隐隐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