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等张少杰落网了。”
洪智有汇报道。
“嗯,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找出来,咱们跟张四一家那是真正的不共戴天血仇。
“被这样的盯上很麻烦。
“委员长厉害吧,不也被王亚樵、柯成武这帮人弄的头疼恼火。
“防不胜防啊。
“必须得死要见尸。”
吴敬中指了指他,郑重道。
“黄云先被调到北宁前线去了,你知道吗?”吴敬中道。
“知道,出来前,陈长官给我打了电话。”洪智有点头。
“他这一调,就代表平津晋绥系胜了。
“美军是这次事件的关键。
“他们与你关系很深,委座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你可能参与其中,我担心委座猜忌你,未来十分不利啊。”
吴敬中深深担忧道。
“身在局中,唯有破局。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只要我手里还有钱,还能从美佬那搞到军火、粮食,委座他老人家定能体谅我之不易。
“今晚就飞京陵请罪。”
洪智有苦笑叹道。
他最大的底气是超出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时间。
因为没有人能预料,甚至包括西柏坡那边,谁也想不到眼下国军依旧微弱占优的情况下,仅仅只剩几个月,东北大溃败,津海就要解放了。
到时候他坐上美佬的军机,直接闪人,到了香岛就自由多了。
没了正规军,蒋家父子就算要制裁他,也只能靠毛人凤那些下三滥的刺杀手段,多防备点就是了。
更何况洪智有还有轮船、码头、酒厂,国府一大堆人乌泱泱挤到湾岛上,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那会儿委座只怕更得有求于自己。
所以,洪智有压根儿就不慌。
当然,这话是不能跟吴敬中细说的,说了也没人信,反而会让老吴觉的自己盲目自信。
“嗯,也只能这样了。
“愿美钞能庇佑你我平安无事吧。”吴敬中背着手道。
“一定会的。”洪智有笑道。
“对了,还有件麻烦事。”
吴敬中指了指特护病房,接着道:
“毛局长有令,要抓陆桥山回督察处,即日移交军事法庭数罪并审。
“郑次长私下给我传达的意思是,搞掉陆桥山,省的回京陵胡说八道。
“我刚进去看了陆桥山,身体状况不太妙。
“这事让我很难办啊,一个让送,一个不让送,得罪谁都不好。
“你怎么看?”
洪智有刚要说话,李桂芬双目通红、浮肿的走了出来:
“智有,你来了,桥山想见你。”
“你去吧。
“我先回站里,早点回来,我还没吃饭,待会一块找家好点的馆子。”
吴敬中吩咐了一句,刚要走,洪智有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里边检查了吗?”
“当然,肖科长亲自检查过,没有东西。”吴敬中亦是低语。
然后,在肖国华等人护送下快步而去。
洪智有略微放心了些。
他还真怕陆桥山临走拉个垫背的,被子、枕头下藏着枪,带自己一块上路了。
洪智有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陆桥山满脸枯槁,像蒙着一层灰气。
尤其是双眼,毫无精气神,已然是油尽灯枯之态。
“山哥。”
洪智有语气略显寥落。
成者王,败者寇。
陆桥山在津海算计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确令人唏嘘啊。
“智有,我不行了。”陆桥山气息虚浮的笑了笑。
“毛局长想送你上军事法庭。
“郑次长想你死在津海。
“不行了,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洪智有淡淡道。
“智有,咱们是兄……兄弟。
“如今我已经要去见孙先生了,咱们兄弟之间过去有啥恩恩怨怨到这也该了了。
“你说是不是?”
陆桥山伸出手道。
洪智有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该了,了了。”
“谢谢。
“我这一辈子斗来斗去,本想求个荣华富贵,不曾想斗到今天这般田地,儿子死了,家财也光了。
“你嫂子还年轻,人生将将过半,长的也不难看,谈吐家教也可以,我只能托付给你了。
“她愿意回我老家,照顾我老母,麻烦你们抄我住处时手下留情,剩的那三瓜两枣留给她过日子。
“她要留在津海,帮她找个好点的人家改嫁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