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脸色一沉,问道“怎么回事?”
周虎脸色有些难看,道“因为大虞有律法,田土买卖期间不能收税,只有田土买卖完才能收税。这些士绅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只要他们将田土一直进行售卖,衙门就不能向他们收税。”
“这些士绅,该杀!”一向沉默寡言的韩去病也忍不住寒声道。
早不卖晚不卖,偏偏在这个时候卖,分明就是联合起来抵抗摊丁入亩的新政。
江寒冷笑道“他们以为集体抱团,抛售田土,我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吗?士绅的为首者是谁?”
周虎道“公子应该猜的到,温家。”
江寒不禁皱了皱眉头,果然是温家,这位温家家主到底是真的利令智昏看不清形势,还是另有目的?
竟然带头抗拒摊丁入摊?他当真不知道这种做法会把温首辅也拖下水吗?
但对这温家,他还真的不好下手。
江寒道“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一封书信,送到洛阳。”
他要问问温芳知不知道温仁带头对抗摊丁入亩。
“是。”韩去病当即给他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江寒沉吟片刻,提笔书写,写完之后便交给了周虎“让信使把这封书送到洛阳温府。”
周虎接过书信离去后,江寒一个人坐在厅里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时候,李师师和柳妙一起走进大厅。
江寒让李师师去查温仁的罪证,柳妙也跟着去。
李师师道“公子,我们已经查到了温仁的罪证。”
江寒抬起头来,问道“怎么说?”
李师师轻声道“这温仁,可一点也不像他名字那般仁慈。这些年来,他打着他堂兄温芳的旗号,没少做过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恶事。”
“他收买衙门的官员,仗势欺人,强买百姓的土地。我们的人查到,南原村,北溪村,下河村很多户人家,都让温仁用卑鄙手段霸占了土地,百姓们失了田地,可却依旧要交纳高额的人头税,被逼得只能弃家逃亡,有百姓向县衙告状,甚至被温仁派出家丁打了一顿。”
江寒脸色一沉,道“还有吗?”
李师师道“当然还有,温仁还开着一间青楼,从各郡搜罗美女豢养起来,用来接待各种官员,晋阳的官员基本都收过他的好处,所以这一次朝廷要推行摊丁入亩,府衙的官员才会帮他。”
柳妙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道“师弟,我们查到的结果不止于此,温仁所开的青楼的那些女人有些是沦落风尘的女子,有一些则是温仁派人掳掠回来的良家女,其中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孩童!哪怕是七八岁的孩童,都会被强迫接客。”
“那些被拐卖的女子没日没夜的接待客人,饱受催残,死了的便被温府随意丢到乱葬岗,这个温仁在晋阳做的恶事简直罄竹难书,擢发难数!”
“哼,简直比太平教还要恶毒。”
李师师看了柳妙一眼,不满道“我太平教虽被称为魔教,可也做不出这种拐卖妇女的恶事。”
江寒脸色一沉,心中怒火渐盛。
贿赂官员,强买土地,拐卖妇女,逼良为娼……这种种大罪已经足以将温仁杀个一百次!也足以将温家灭族!
倘若这些事被别有用心之人知道,甚至能利用这件事扳倒温首辅。
因为这些事足以激起民愤,若此事曝光,皇帝也不得不处置温芳。
“这件事温芳到底知不知道?倘若知道的话……”江寒心下一沉。
他知道,不管温芳知不知道温仁所做的事,都难逃其责。
李师师看着江寒,心里知道江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倘若对温仁动手,收拾温家,必定会影响到洛阳的温芳,温芳的政敌必定会借这个机会弹劾他。
很大概率会让温芳倒台。
江寒和温瑾瑜关系暧昧,这个时候把未来的老丈人给掰倒了,这不是结仇了吗?
但倘若不对温仁动手,摊丁入亩实行不下去是一回事,难以心安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寒沉吟片刻后,道“准备笔墨,我要再写两封信送到洛阳去。”
一封信,是给皇帝的,另一封信是给温芳的。
写好书信后,江寒便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洛阳去。
李师师问道“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江寒道“师师,通知太平教的人,给我收集温家所有罪证,监视温家所有人!”
“是。”李师师点了点头。
江寒道“师姐,你去通知薛进,神机营全部披甲!进城等我命令!”
“好。”柳妙心里激动,知道师弟这是要对温家动手了。
柳妙道“你不等温大人的回信吗?”
江寒道“我给他的信只是通知他一声,他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必须怎么做!我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