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煜眸光如刃,死死钉在囚徒身上:“这是从嘉洲府衙越狱的...宋兆兴?”
谢清漓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可不正是我那便宜爹?不仅能从牢狱脱身,还摇身一变成了太后座前的红人,当真是...神通广大。”
她微微勾唇,声音里满是嘲讽:“只是不知...这般通天的人物,怎会沦落到如此不堪境地?”
冷霜上前一步,抱拳答道:“回小姐,此人龟缩于慈宁宫,殿下的人始终无从下手。
直到那日押往慎刑司途中,殿下的人趁乱将他藏入恭房,待宫禁稍松,才借着运送夜香的牛车,将人塞到粪桶里运了出来。”
“噗嗤——”
邹小九笑出声来,捏着鼻子后退两步,嫌弃道:“我说怎么臭得这般厉害,原来是在粪水里腌入了味儿。”
宋兆兴浑浊的双眼渐渐聚焦。
他眯起眼,待看清面前一袭华服的少女时,嘴唇剧烈颤抖起来,这竟是何氏养大的那个贱丫头!
记忆中那个瑟缩怯懦的乡野丫头早已脱胎换骨,此刻通身的贵气,与当年的姜慕雪如出一辙,唯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噙着姜慕雪绝不会有的刻毒讥诮。
“贱种!”
他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老子养你吃穿十几年,老子就是你爹!
你竟敢这样对老子,简直大逆不道!
还不快给老子松绑!”
“放肆!”
冷霜怒喝一声,身形如电。
与此同时,寒绝也已出手。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鞋底重重踹在宋兆兴脸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宋兆兴的头颅猛地后仰,鲜血混着碎牙喷溅在石墙上。
谢清漓眸中寒芒如刃,声音凛冽如霜:“宋兆兴,当年你偷天换日,调换我与谢清瑶;十几年间,你纵容何氏与宋天宝对我极尽折磨;最不可饶恕的是,你竟敢囚禁我阿娘!”
她每说一句,声音就冷一分:“这一桩桩血债,你我早已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如今竟还想用孝道压我?简直可笑至极!”
她冷笑一声,淡淡道:“留你这条贱命,不过是要从你嘴里撬出些东西。
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贱...丫头...”
宋兆兴咧开血淋淋的嘴,破碎的牙齿间挤出嘶哑的话语:“做...梦!
老子...死也不会...招...”
谢清漓指尖轻扬,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而出。
“正合我意。”
她朱唇微启,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死,太便宜你了。”
银针入体的刹那,宋兆兴猛地瞪大双眼,他只觉得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皮肤,又痛又痒。
他咬紧牙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扭动,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
谢清漓在太师椅上款款落座,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兴味:“宋家筹谋十余载,谢清瑶眼看就要飞上枝头。
你说,若是让她在出嫁前身败名裂,该多有趣?”
宋兆兴脖颈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嘶吼:“你...敢!”
谢清漓忽的起身,缓步上前:“呵...我怎么不敢?如今的我啊...碾死她,易如反掌。”
话音未落,三枚泛着幽蓝寒光的银针精准刺入宋兆兴要穴。
她唇角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声音却冷得刺骨:“方才不过是开胃小菜,这几针淬了‘蚀骨散’,你可要好生享受才是。”
“啊——”
宋兆兴突然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整个人如虾米般蜷缩又绷直。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毒火焚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不过短短几息,宋兆兴已承受不住,嘶声求饶:“我招...我全招...快停下...”
谢清漓悠然坐回太师椅,慢条斯理地啜饮着香茗,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宋兆兴痛不欲生的模样,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彩的戏码。
宋兆兴不断挣扎告饶,直到一盏茶后,谢清漓才慵懒地抛给邹小九一枚黑色药丸。
邹小九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掰开宋兆兴血糊糊的嘴,粗鲁地将药丸塞了进去,末了还使劲在衣襟上擦了擦手。
药丸甫一入口,便化作一股清凉之意。
宋兆兴只觉五脏六腑的灼痛感渐渐平息,但浑身上下仍似有千万根银针在扎,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止不住地痉挛颤抖。
宋兆兴虚弱地抬起头,汗珠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能...能不能...把针取下...”
“啪!”
邹小九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宋兆兴脑袋一偏:“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谢清漓与谢廷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