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如焚,师兄素来耿直,哪懂这些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该如何助他脱身?
正焦灼间,无忧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回禀陛下,贫道拜入师门时,曾立誓终身不仕朝堂,此乃师门铁律,万不敢违!”
应天帝面色骤然阴沉,眼底杀意翻涌。
谢清漓指尖轻触袖中药囊,正犹豫是否该将这满观之人尽数迷倒,却听忠亲王忽然开口:“皇兄,今晨出门时贞儿的头疾又犯了,臣弟实在放心不下。
既然此间事了,容臣弟先行告退。”
应天帝眉间阴鸷稍缓,强笑道:“弟妹身子要紧,自当以她为先。
只是太医院那群废物,连个头痛都治不好,明日朕必严加惩处!”
忠亲王带着无忧疾步退出观门,应天帝凝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眼底暗潮汹涌。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点那几名侥幸存活的宫人,嗓音低沉如冰:“去正殿仔细搜查,看看是否还有齐王的余孽。”
宫人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圣意,只得战战兢兢伏地叩首:“奴才遵命。”
随即瑟缩着身子,如履薄冰般朝正殿挪去。
待那些宫人悉数踏入殿内,应天帝自袖中取出骨哨,轻轻吹动。
哨音未落,四五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无声跪伏于他脚边。
他目光森冷,朝正殿方向略一颔首。
影卫们身形一闪,瞬息没入殿中。
不过片刻,黑影再度现身,刀刃上血珠滚落,在青石地上洇开刺目的红。
应天帝轻轻抬手,影卫们瞬间隐入暗处。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道观的寂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孟皇后率领数十宫人匆匆赶来,被御林军横刀拦在门外。
她凤目含怒,厉声呵斥:“大胆!
连本宫也敢拦?”
待看清院中站着的应天帝、三皇子及一位老妇人,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皇上!
您没事......”
应天帝眸中寒光一闪,缓步踱至观门前,声音凛冽如霜:“皇后倒是消息灵通,竟能寻到这等偏僻之所。”
孟皇后脸色骤变,声音顿时弱了几分:“臣妾只是听闻巨响,实在忧心陛下安危......”
她试探性地向前迈步,却被御林军再次拦住。
“朕无恙。”
应天帝语气森冷:“此地乃禁苑,皇后若无诏令,还是莫要擅闯为好。”
孟皇后朱唇紧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突然侧身,指向身后被两名宫女押着的老嬷嬷:“皇上,此人是当年在冷宫伺候阮美人的旧仆,她已经招认......”
“放肆!”
应天帝雷霆震怒,龙袖一挥:“朕既已认下齐王,自是铁证如山。
谁给你的胆子去查阮美人之事?皇后一而再、再而三质疑圣裁,究竟意欲何为?”
“臣妾知罪!”
孟皇后慌忙跪伏在地,凤冠上的珠翠簌簌作响:“臣妾...臣妾只是忧心圣上遭奸佞蒙蔽......”
她心中悔恨交加。
原本她不会如此冒失,但自从应天帝认下齐王后,日日召其入御书房议事,又严禁旁人靠近。
她生怕齐王捷足先登,这才铤而走险......
“皇后擅权越矩,屡犯天颜!”
应天帝冷峻的面容如覆寒霜:“即日起禁足坤宁宫一月,静思己过。
六宫事务,暂交淑妃打理。”
凌厉的目光忽而扫向跪在皇后身后瑟瑟发抖的二皇子,应天帝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老二,你为何擅自返京?差事可都办妥了?”
二皇子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回...回父皇,儿臣...儿臣大体上...已经办妥...”
“大体上?”
应天帝的声音陡然拔高:“洛州灾民现有几何?如何安置?赈灾银两支用多少?给朕一五一十道来!”
二皇子面色瞬间涨得通红,支吾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灾民...很多...都...都安置在庙里...银两...银两...”
应天帝眸色一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连这点差事都办不明白,朕看你倒不如回去钻研你的酸文腐诗,省得在外丢人现眼!”
“儿臣知错。”
二皇子慌忙以额抵地,声音发颤。
应天帝冷哼一声,与太后各自乘轿离去。
孟皇后跪在原地,眼中满是怨毒。
经此一遭,洲儿怕是已被彻底踢出局。
可她不甘心,即便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儿子送上那个位置!
应天帝等人行至御花园门处,看守观门的御林军疾步追上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