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想着李向东歇班在家没事干,挖废料这活也是想起来才会偶尔去一次,那就不如跟他一起去读夜校。
课堂里有熟人,他也不会觉得没意思。
而且他担心自己哪天要是开始打退堂鼓,身边有李向东在的话,还能有人像今天这般来劝他。
当然了,他侯老三对待朋友真心实意,同甘共苦是必定的。
同甘是以后的事,苦肯定要好哥们一起吃!
再者说这也是为了共同进步嘛。
侯三就怕自己以后成了领导,李向东却还在车上给乘客们倒水。
两人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再见面时肯定会感觉到不自在。
私下里还好说,可在工作时间内当着同事们的面,他又该如何去称呼李向东?
继续喊东哥,这是没规矩,进入官场的第一堂课就是要守规矩。
喊李向东同志吧,又没办法表现出两人的亲密关系。
愁人,还是大家一起进步的好。
“侯三。”
李向东见侯三愣神,嘴角还带着笑意,伸手在他面前挥一挥。
“侯三,你寻思什么呢?”
“没寻思什么。”
侯三看到打扫卫生的乘务组同事,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站起身,拎起铁皮水壶。
“东哥,咱们边干活边聊,走了。”
两人从车厢里出来,手上的工作继续。
“东哥,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我想好了,下次歇班回来就去打申请读夜校。”
现在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阶段,职工教育主要由企业或政府主导,目的是提升职工的文化水平和技能。
铁老大自己的夜校,有些地方分局承担全部费用,有的地方分局可能会收费,但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成本补贴。
而夜校毕业后通过函授考试获得的文凭,国家承认,单位内提拔升职也认可该文凭。
这对在职员工来说能够去读夜校完全就是福利,但是名额有限,还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所以侯三才会说要打申请。
“嗯,你能想通就好。”
李向东笑了,他太了解侯三这货,平时报纸都不看。
还有之前侯三说要写故事,上报纸后好在系统内扬名,没过多久就不了了之,自己不提,也不让李向东等人提。
这家伙就跟李晓涛一样,天生跟带字的东西犯冲。
“我当然想的通了,读夜校这事可是跟我的前程相关,我要是能当官,这可是能涨脸的大事,大妮绝对不会再让我去挖废料,她敢耽误我学习,我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知道了都会教训她。”
侯三说着说着开始带入,脑海里浮想连连。
“嘿嘿,说不定以后我歇班在家,一日三餐大妮都会好好伺候我,顿顿给我做点好的补补脑子呢,东哥,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
李向东这时候当然要往里面添柴,好让侯三的这团火烧的更旺一些。
“我看不止你说的这些,你想想啊,夜校晚上开课吧?那你学习一晚回家肯定累,身心疲惫啊,孔大妮是不是得心疼你?你这可是在为你们这个小家努力,你都努力了,她也得表示表示呀,给你揉揉肩捶捶腿,洗洗脚。”
“哎呀东哥你快别说了,说的我现在都想回办公室了。”
“回办公室干嘛?”
“让人帮忙给我大姐夫捎句话,趁我这趟出去,我去读夜校的申请先给单位交上去。”
见侯三真上套了,还有点上头,李向东急忙往回拉。
“不能急,等咱们回来,你回家跟你爹好好聊聊,这不是小事。”
“东哥,你说的对,我是得跟我爹聊聊。”
侯三点点头,剩下的话没说,他既然想好了要把李向东一起带上,肯定要当面跟他爹说清楚。
这个话题打住,两人不再往下继续聊。
李向东还像往常那般按部就班的给保温桶加水,侯三有些亢奋,他人还没从揉肩捶腿和洗脚中脱离出来。
直到火车驶出京城站,到了吃午饭的点,侯三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你在车上捡钱了?”
阿哲上车后就没闲着,来餐车车厢里吃饭,看见李向东和侯三两人,这才端着打好的饭坐在一起。
就是他瞧着侯三吃饭都在笑,心里怪异的很。
他不知道三人分开后的期间里发生了什么,扭头看向李向东,眼神里满是探究和询问。
李向东轻声解释道:“侯三准备等这趟回去歇班的时候,给单位里打申请去读夜校。”
“真的假的?”
阿哲惊讶的很,他感觉李向东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同样很了解侯三,知道侯三就不是那爱学习的人。
“阿哲,你什么表情?”
侯三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