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曾接触过‘星之剑’。”徐邢目光深邃,“那是真正斩断过时间长河的兵器。只要你能唤醒它内部沉睡的力量,或许就能借其威能短暂冻结时间节点。”
“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唤醒!”池九渔急道。
“那就试。”徐邢语气坚定,“你现在是最接近‘星之剑’本质的人。当年师姐教你这套剑典时,特意强调过一句话??‘真正的剑,不在手中,而在心中’。”
池九渔浑身一震。
她想起了那个雨夜。师姐站在岁月神殿前,手持一柄通体漆黑、无锋无刃的短剑,轻声说道:“九渔,你要记住,有些剑,一生只能出一次。但它一旦出鞘,就连命运都能斩断。”
那时她不懂,如今才明白??那柄剑,根本不是武器,而是“选择”本身。
心念至此,她闭上双眼,五指缓缓收紧,将那段星尘光带握入掌心。剧痛传来,仿佛有亿万根细针刺入血肉,顺着经脉直冲识海。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低语,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你愿为此付出什么?”
“一切。”她默然回应。
“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
刹那间,光带爆发出刺目星辰之辉,整条手臂都被染成银白。她的肌肤寸寸龟裂,鲜血尚未流出便化作星光蒸发。但她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揉进那一线光芒之中。
“她在燃烧本源!”魅祖变色,“疯了!这样下去她会死!”
“她不会。”徐邢盯着那团越来越亮的光,“因为她相信那一剑的存在。”
终于,在第三息时,一声清越剑鸣响彻天地。
那条星尘光带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流光,在空中交织成一柄虚幻长剑。剑身透明,内有星河流转,剑尖所指,空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连现实都被切割开来。
“星之剑?伪相!”池九渔睁开眼,瞳孔已变成璀璨银河色,“我只能维持十息!快!”
徐邢毫不犹豫,立刻引动七曜锁天阵,将全部剑意灌注于那柄虚幻长剑之上。魅祖也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阵法之中。三股力量交汇,终在清墟核心引爆出一场无声风暴。
灰白色雾气被强行撕裂,露出其下一片漆黑虚空。那里,原本平稳流动的时间节点剧烈震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碎片中映出无数个不同的“过去”??
有少年古跪拜于王座之下,接受传承;
有星祖持剑立于苍穹尽头,身后万族俯首;
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背对着所有人,手中握着半截染血的剑柄,轻轻地说了一句:“开始了。”
随即,所有画面崩塌。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反噬之力席卷而来,池九渔当场喷血倒飞,徐邢双膝跪地,连魅祖也被震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
但成功了。
清墟核心的异常波动消失了,雾气恢复了原本的混沌状态,再也看不出任何时间轨迹的痕迹。
“封住了……”徐邢喘息着站起,“至少短时间内,没人能再通过这里进出过去。”
池九渔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右手几乎完全碳化,只剩森森白骨。但她嘴角却带着笑。
“值得。”她喃喃道,“我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什么真相?”魅祖扶起她。
“星祖……没有陨落。”她艰难开口,“他是主动切断了自己的存在,只为阻止某件事发生。而古……他知道这件事。”
三人齐齐变色。
如果星祖尚存一丝意志未灭,那他为何隐匿不出?又是什么事,值得一位真仙亲自斩断自身因果来阻拦?
答案,恐怕就在已被封印的时间节点之下。
“不能再查了。”徐邢忽然道,“我们已经触碰到禁忌边缘。再深入,不只是被淘汰那么简单,很可能会引来‘更高层次’的注意。”
“你是说……天意?”魅祖眯眼。
“不止是天意。”徐邢望向天空,“还有那些躲在幕后的‘观棋者’。他们一直在等,等有人揭开清墟的秘密。而现在,我们已经递出了第一枚棋子。”
池九渔沉默片刻,忽而一笑:“那又如何?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就不会停下。大不了……大不了我把这条命也搭进去。”
“你倒是洒脱。”魅祖摇头,“可惜啊,你现在重伤濒死,连走路都难,还想继续?”
“我可以养伤。”她淡淡道,“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说着,她抬起仅剩的左手,指向远处山林。
只见林间小道上,一道纤细身影缓步而来。青衫素裙,乌发披肩,面容清丽却不施粉黛,正是别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