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文的实力令众英雄们也感到棘手,一对仪式直剑挥舞的密不透风,一人竟挡下了数个菲雅的英雄们的攻势。
只是菲雅拥抱过的英雄们数量众多,达文双拳难敌四手,一人难以全部挡下的敌人。
终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过自己的防御,向白識冲去。
一个手握大剑的英雄冲在最前,怀着必死的心态挡住了白識的道路。
然而这个菲雅的英雄才刚刚准备挥剑,却见白識冷漠的向他瞥了一眼。
大剑尚未劈落,那道视线已如实质的重击般碾过他的身躯,让他在目光相接的瞬间便僵成了石像。
他全然忘记了呼吸,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逆流倒转。
那具状似人形躯壳之下,翻滚着足以重塑世界的力量。
他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庞大的一股力量,实力宛若云泥之别,全然无法窥探。
但是只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即使不知道那力量的深浅,身躯已经知晓了恐惧。
哪怕只是蝼蚁面见了神明,那毫无意识的脑海中也会诞生出畏惧的情感。
这英雄不屈的膝盖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僵硬的握紧武器,身体瞬间跪倒在地上。
在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似乎他骨骼生出这结构的意义,就是为了在此刻向白識屈膝、跪伏。
似乎他的双腿根本没有骨头,生来就是软的,一吹就倒。
而自己挥舞的也并非武器,不过是狂岚之中妄图刺穿山岳的草茎而已,一吹就断。
既然如此……他还要这武器有什么用?
武器脱手砸进地面时,他恍惚听见自己灵魂的颤栗,也寻求到了一丝解脱。
假如放下了那无用的武器,放弃英雄的身份、放弃过去努力的一切就能够不用面对白識的话……
这没有任何需要考虑或犹豫的地方。
他像断线木偶般重重跪倒,颅骨撞击地面的声响似是为所有英雄的斗志而敲响的丧钟。
在白識的面前,英雄或是凡人,似乎都没有了区别。
他们穷尽一生所掌握的力量,于他而言也只是蝼蚁。
白識毫无表情的行走向菲雅,主动释放出了神祇的威压。
当这浩瀚神威降临之时,一个个英雄们都难以对抗这压力,选择了放弃抵抗。
白識的脚步始终未停,所过之处英雄们的铠甲纷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曲裂。
无论是意志,还是钢铁,都在他面前屈服。
菲雅眼睁睁看着她的军团像麦浪般层层跪伏,愣在了原地。
没有伤痕,没有交锋,也没有犹豫。
这些被她寄予厚望的英雄们,完全没有抵挡住白識的脚步哪怕一个瞬间。
和已经献身葛德文,随主君一同赴死的无头骑士们不同,他们还是生者、有着发自每一个细胞的恐惧。
白識这具交界地上行走的化身蕴含的力量其实没有增加,他并未使用本体的力量来再度增强实力。
只是,这躯壳之中装着的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神祇了。
当与白識站在同一侧时,能够沐浴温暖的阳光与恩赐。
然而一旦站在他的对面,那么所见到的就是人身无法直视的永恒烈日。
白識穿过放弃抵抗的菲雅的英雄们,就这样毫无阻拦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菲雅看着白識缓步靠近,身躯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她如何不知道这位王者的力量呢?
白識的到来便宣告了,从古至今,他们的一切计划都彻底的失败了。
菲雅不认为自己错了,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白識见菲雅开始无法承受,这才收起了威压,静静站在她面前注视着。
心头庞大的压力消散,菲雅抬起头来,很是幽怨的看着白識。
看着白識,菲雅不禁痛苦的发声,向他询问道:
“白識大人,您难道不是仁慈的太阳王吗?”
白識面色波澜不惊,淡淡的答应道:
“是,又如何呢?”
菲雅坚决的摇着头,继续开口对白識说道:
“您不是真正的仁慈,也并不是全能的王或神。”
“您连那些过去身为奴隶、强盗的混种和亚人都能够包容,为什么就唯独无法容忍死诞者的存在呢?”
“您的理想是建成所有生命和平的乐园,那为何不能有死诞者的一席呢?”
“死诞者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白識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菲雅此时的话语,转而开始思考起来。
——并不是在思考菲雅说的究竟有没有道理,而是在想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认为,所有人都该像她这般的爱着死诞者吗?
如果说菲雅是从其它的什么角度批判白識,那么他都得先自我反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