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雪,倒两杯酒,让天子消消气。”
太后的贴身丫鬟连雪侍立在侧,闻言端起酒壶,却发觉酒壶已空,便朝殿外侍立宫女喊道:
“再取壶一夜梅!”
“诺!”
殿外宫女正欲走进,却被赵无眠拦住。
在她们茫然的视线中,赵无眠端起托着酒壶的圆盘,给这群宫女使了个眼神。
我进去送酒。
宫女们顿时被吓得小脸煞白,虽然侯爷与天子感情极佳,但据她们所知,侯爷可从未在天子沐浴时进去唐突呀。
还没成亲,侯爷和天子就一块沐浴,这要是成了亲,不得把后宫当成龙床,随时随地,日夜笙歌……
咦?貌似也不错?反正后宫也没男人。侯爷又身强体壮的,天子肯定撑不住。
她们这些宫女,若是凑巧待在身边服侍,岂不是也能当一回通房丫鬟,与侯爷一夜云雨?
洛湘竹不知整座后宫的宫女都在眼馋她的无眠哥哥,闻言只是俏脸微鼓,瞪着赵无眠,你们可还没成亲呢!这成何体统?
她自袖中取出手帕,踮起脚尖儿,执意要将赵无眠的眼睛蒙住才准他进。
以赵无眠的五感,蒙不蒙眼睛其实差别不是很大,他现在都能通过水花四溅的细微轻响,判断出洛朝烟此刻小手轻柔,清洗团儿。
嘎吱——-
殿门打开一条缝,赵无眠与洛湘竹钻进清泽殿,水雾混杂着浓郁的女子幽香沁入鼻尖,让赵无眠的身体也有些许发烫。
连雪瞧见两人走近,美目骤然瞪大,刚想惊呼,赵无眠抬手便示意她别多嘴。
连雪作为宫里人也懂规矩,不敢多言,垂首盯着自己的胸前衣襟,朱唇紧紧抿着,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脚步匆匆离开清泽殿,还把门给带上。
如此,殿内顿时只剩四人。
太后与洛朝烟背对殿门,武功也平平无奇,显然不知赵无眠走进,自然不可能专门回首去瞧沽酒侍女长什么样,还在闲谈。
“提起萧远暮,这段时日本宫对她倒是改观不少,本以为她来宫内定是图谋皇位,不曾想当真只是与我们合作搜寻侯爷,等得到侯爷的消息,便默默离宫,也不多纠缠。
有时本宫偷偷哭,她还会递手帕……料想侯爷失踪时,她心底也不好受,这才与我们感同身受。”
“哼,上次赵无眠回京,第一晚就往曾冷月跑,好悬没给我气死,萧远暮还总拿这事儿讥讽我,这次等赵无眠再回来,他如果再一回京就跑萧远暮那儿,那我,我……”
太后稍显好笑看来,“天子就怎么样?”
洛朝烟将朱唇埋进浴池,咕噜咕噜吐着气泡,片刻后才用力在池水一吹,吐一个最大的泡泡,后无奈一笑,道:
“罢了,他能安然无恙回来就成,我也不强求什么,便是气我,也好过身在异乡,反正我也没少被他气,日后成了亲,指不得还要被气一辈子……”
咕噜噜————
身后传来酒液倒入酒杯的轻响,有人走至洛朝烟身后,蹲下,将酒杯递来洛朝烟的面前。
“圣上,您要的一夜梅。”
“嗯哼。”
洛朝烟稍显心不在焉随意应了声,抬手接过酒杯,湿润手指与来者的手短暂碰了下,顿时让她如遭雷击,好似电流涌向全身。
哗啦一声,洛朝烟猝然站起,水花四溅,落在赵无眠的脸上与衣襟上。
他用手在嘴上擦了下。
恩,香的。
洛朝烟站在浴池内,美目瞪大,平视着蹲在浴台上的赵无眠。
俏脸呆滞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寸缕,俏脸猝然涨红,捂住自己胸脯,连忙蹲下。
后从水面探出一只小脑袋,盯着赵无眠脸上的手帕看。
咕噜咕噜————
她又吐了几秒气泡,后幽幽道:“你不知道朕在洗澡吗?”
太后娘娘坐在浴台,姿势未变,愕然几秒,此刻闻言才反应过来,倒觉得有趣。
洛朝烟刚刚和她聊天,开口闭口都是‘我’,现在一瞧赵无眠来了,立马改口为‘朕’。
她怀疑这称呼约莫是赵无眠与洛朝烟之间的小情趣。
就和她与赵无眠常玩的‘霸道侯爷与无辜太后’一样。
赵无眠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手帕,“圣上没看到我眼睛上的手帕吗?”
“蒙不蒙,对你没差别吧?”洛朝烟杏眼一眯,虽然赵无眠回来了,但她却刻意没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喜意。
其实是羞的,洛朝烟刚刚还在和太后聊着赵无眠的事,转眼他就来了身后,肯定是什么都听见了……
难堪死了。
“如圣上所言,既然没差别,那我就不蒙啦?”赵无眠语气一喜,抬手拉手帕。
“你!?”
洛朝烟一急,连忙又往池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