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都说江湖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她还直挺挺往里冲,是不是显得她像个二愣子?
不过刘晚秋好歹也答应了赵无眠,因此只是在心底胡思乱想一阵儿,便看了眼天色,准备歇息,明天继续习武。
蹄哒,蹄哒————
此刻忽听院外传来马蹄声,刘晚秋茫然看去,院门被人轻轻敲响。
“刘晚秋,是我。”
刘晚秋眼前一亮,小跑过去开门,迎面瞧见赵无眠站在院外。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青衫,没了方才的风尘仆仆,身上也没带什么兵刃。
此刻比起江湖人,倒更像个王公世族的俊秀公子。
“少爷公怎么……”
刘晚秋疑问之语尚未落下,赵无眠便抬手一拉手中缰绳,兴奋道:“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顺着赵无眠的手看去,却瞧他望着两束缰绳,一束是他的那匹白马,另一束,却指向一匹体型匀称的枣红马。
刘晚秋不免一愣,“少爷公,您这是……”
“废什么话,来。”赵无眠一把拎起刘晚秋的后衣领,将她搁在枣红马上,同时自己也翻身上马,道:
“这马可是我从姨娘那儿偷的,明儿我就得走,就剩今晚,刚好教教你怎么骑马。”
赵无眠身为萧家人,心底觉得挺对不住刘晚秋一家,知道她憧憬这个,自是要帮她一了心愿。
刘晚秋眨眨眼睛,小脸又是惊又是喜,只是小孩子更多的还是浓浓的感动与雀跃,“谢谢少爷……”
“别废话,走着。”赵无眠一拍马屁股,枣红马便长嘶一声,如风前冲。
“呀——少,少爷公,我,我不会骑马,我,我太矮了,鞋子都碰不到马镫——”
刘晚秋惊慌失措,小脸煞白,惊声尖叫。
院内的刘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眼看自己那口子还在睡觉,连忙推他,“不出去看看?”
“看什么看?”老刘翻了个身子,睡眼惺忪,“这不是少爷公来找她了吗?少爷公还能害了娃儿不成。”
“也是……”刘夫人再度上榻,也不好出门扫了少爷公与娃儿高兴。
而在院外,枣红马早便一骑绝尘,载着刘晚秋在深夜的听澜庄里左冲右撞,好几次差点将刘晚秋甩飞,也就是刘晚秋自小习武,体魄不俗,仅仅拉着缰绳愣是坚持下来。
赵无眠骑着照夜玉狮跑在枣红马侧方,本想见势不对出手帮忙,但眼瞧刘晚秋叫得虽大声,却也没出什么事,也便哈哈一笑。
“不错嘛,第一次骑马居然没被甩飞,是个走江湖的料子。”
刘晚秋经由最开始的惊吓,后渐渐习惯了坐在马背上的风驰电掣与颠簸震颤,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渐渐落了下来,紧随其后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兴奋。
听澜庄不大,枣红马很快载着刘晚秋冲出庄子,踏过庄外浅滩,惊得水花四溅。
劲风刮在脸上,好似刀子般生疼,她的发丝向后飞舞,小脸却兴奋得涨红,她朝策马行在身侧的赵无眠高呼道:
“少爷公,我会骑马啦!”
“只是没被甩飞而已,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呐!”
骑马时,要说很大声,嗓音才能传去对方耳中。
闻听此言,刘晚秋没有回话,只是灿烂一笑。
两人绕着听澜庄,跑了小半时辰,赵无眠言传身教,刘晚秋学的很快。
只是照夜玉狮轻松写意,枣红马却是有些累了。
刘晚秋轻拉缰绳,马速渐渐慢下,侧眼望着赵无眠坐下白马,忽的心觉,白马便是赵无眠,这枣红马便是她。
于刘晚秋而言,赵无眠乃是高山仰止般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却会在大半夜偷匹马,教她骑马。
赵无眠并不知刘晚秋在想什么,朝她笑道:“这马,送你了。”
刘晚秋一愣,“少爷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的祖父是了不得的人物,江湖亏欠他。”
赵无眠朝她一笑,“亏欠的那部分,我替江湖还了。”
刘晚秋杏眼直勾勾盯着赵无眠,闻言蹙眉认认真真琢磨片刻,忽的道:
“娘亲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少爷公肯定喜欢。”
“是吗?带我瞧瞧。”赵无眠对小孩子自是有耐心。
刘晚秋策马而行,踏过庄外浅滩,爬上一山间小路。
深夜寂寂,眼前昏黑,唯有月光垂洒以视物。
赵无眠跟在刘晚秋身侧,前行数十丈,穿过山林,来至一片辽阔田地。
地里种着西瓜,瓜皮带着些许露水,在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
刘晚秋一脸兴奋,指着瓜田朝赵无眠道:“吃不完的西瓜!”
赵无眠愣了几秒,后哑然失笑,“这是谁家的田?”
“不知道。”刘晚秋在身上摸了摸,取出几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