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贾政便也要围过来,将王夫人接回去,王子腾便立即瞪起了眼,将佩剑比在身前,怒道:“本官看谁敢妄动!”
倒是宝玉爬的够快,已将王夫人抱在怀里,哭了个悲天动地。
王子腾也懒得管他,认真看起了字条上的内容,当看到前面第一行便察觉出不妙来。
他王家也是迎过先帝下江南的,对于这段过往十分了解,一眼看出名目中都是行宫御用之物。
当时是由甄家来修建行宫,操持先帝的一切事宜,而后来先帝身体每况愈下,不再来江南时,行宫便也几近荒废,里面的一应用物,也都没人计较。
却没人想过,不在内务府,而是流落到了民间。
不必说,这便是甄家的脏物了,如今却是出现在了贾家,而且在名目中记录的详尽,甚至有几件残损的器物,已被王夫人当作了银两。
与已被抄家夷族的甄家有利益牵扯,便是一罪,如今藏匿御用脏物,又一罪,这两项便难以让王夫人逃出升天了。
可王子腾却以为,他这个妹妹心眼多的很,不该这么傻的做这种事,便不由得看向了贾母。
“三年前,甄家曾因苏州知府遇害一案受到牵连,后经查明是双屿岛倭寇背后最大的推手,实为养寇为患,被夷三族抄家。”
“有一支甄家女眷在抄家灭族之前,北上入京来过荣国府中求通人情。当时,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甄家曾与贾府许下重金,没成想竟是真的。”
“贾家不上缴国库,竟然胆敢私藏,更是先帝旧物,史老太君,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这会儿,贾母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面对王子腾的质问,应对的也得心应手起来。
恢复了她国公诰命的仪态,徐徐坐起身,即便是坐在地上,也端起架子来平静回应道:“此事我并不知晓,应当是老二家的私下谋划,不如王将军将其抓住天牢拷问一番?”
从贾母脸上莫名看出几分得色,着实让王子腾火大。
难不成这老厌物吃准了自己不会对妹妹严刑拷打?
可王夫人自幼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若是下入天牢,在那种非人可待的地界,自然会是自己主动承担了所有过错了,哪里需要什么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正当王子腾举棋不定的时候,堂前又走进来两人。
邢岫烟推着鸳鸯,抱着一方宝匣,步入殿前。
“鸳鸯?你没病?”
贾母瞳孔微缩,愕然道:“你要做什么?谁让你将那东西拿出来的?”
鸳鸯哭得几乎成了泪人,“老祖宗,鸳鸯有错,不该背叛您,可她们说的也着实是对,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
“旧时,老祖宗曾与我说,府里若有什么不测,这里面便是能活命的东西。如今府中蒙此大难,鸳鸯便将此物拿出来了。老祖宗若是把贾府看得更重,就莫要怪鸳鸯,给子孙后辈们谋一条活路吧。”
“老公爷的朝服,我常常擦拭。着实可惜府邸变成了这遭模样,若老公爷有在天之灵,定然对今日之事痛心疾首。”
再看向贾兰,鸳鸯提着衣袖擦拭了遍眼泪,道:“老公爷亡故前说过,贾家还是有路可走的,老祖宗就成全了吧。”
“鸳鸯对天发誓,待我为老祖宗守陵三年之后,便自刎于陵墓前,绝不苟活。”
“她们?谁是她们?”
鸳鸯只是往身后扭了扭头,“老祖宗,她们说过了这都是定国公计划好的,我们再逞能也无异于以卵击石。贵妃娘娘更是重是非对错,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贾母呵呵笑了起来,向着鸳鸯怒目而视,“果然,倒不该轻信了任何人!”
王子腾见状大喜之,命左右将士将宝匣破开,取出里面的物件,却见里面只压了一封书信,沉甸甸的重量,竟都是源于这个匣子。
展开一看,信笺上写得内容更是惊人,是甄家女眷的绝笔信,向贾母控诉了王夫人收下了她们的银子,而未能挽救甄家,害的她们家破人亡,又没了所有家产。
走投无路的甄家女眷,只得寻死。
而如今写这封信的人死了,王夫人还在堂前晕着,一时竟无人能够辩驳这封信的真假。
见王子腾吃惊的神情,贾母当真得意的笑了起来。
“如何?可看了其中文字?这全是你妹妹做的好事,老婆子我本是好意将这压下,谁知她却如此猖獗,竟将那些物件都换做了银子,如今只得自食恶果。”
“你若当真是领了御令前来,便就将她捉拿归案吧?自与府上旁人无关,至于这省亲别院过于豪奢,也全是你妹妹一手操办起来的,你大可向府内人询问,罪责在她身上,治她的罪过便是,勿要惊扰了我贾家无辜之人,更不要冲撞了里面的贵妃娘娘!”
察觉出气氛不妙来,鸳鸯登时变了脸色,惊惧的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王子腾瞪起眼来,矛头直指鸳鸯,“真是给本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