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正值大战,重明宗不过才暂得安宁,秦国公府辖下照旧萧条、疮痍满目,一应物资尽都紧缺。
这些面子功夫固然是要花不少灵石不假,然康大掌门却照旧舍得,显也不打算与孤鸿子就此钱货两讫,还是想着与这位作风颇佳的散修金丹结些善缘。
重明弟子与应邀而来的费家子弟按阶列坐,重明盟各家比不得京畿八家势力雄厚,位次却仍在前头。
以云谷章家为首的京畿八家未显出怨怼之意,毕竟金丹**,与他们而言也算难得十分,皆都敛息屏气,淡然候着孤鸿子登坛。
俄而,东南方起来清飙,孤鸿子踏云而来。
这老修青布道袍沾雪梅之香,手中灵韵玉简泛月华之泽,足尖轻点高台,灵雾自散三尺。
孤鸿子虽是散修出身,然则要靠着讲道这门本事吃饭,卖相却也不输寻常大家耆老。
台下众修只看得这副仙风道骨,心头便就又钦服几分。但听得孤鸿子登坛过后,目光扫过列坐的袁晋后也不遮掩,躬身拜过,声含灵力,如清泉漱石:
“昔年山北道遭难,幸得袁道友舍身相护,“今以三卷道言为报,聊助诸位破修行迷障。”
言罢,待得坛下众修回礼称谢,孤鸿子手头玉简即就凌空悬起,灵光骤盛,映得全场皆明。
孤鸿子指尖划动,第一道灵光化作篆文:“筑基者,如筑琼楼,需以灵力为基,心性为梁。勿贪快而损根,勿惧缓而废功。观天地灵息,融自身气海,方得稳固如岳。”
话音落时,灵光入众弟子眉心,或有闭目凝神者,或有面露恍然者,皆觉丹田灵力流转愈顺。
再划指尖,第二道灵光凝成虚影:只见虚影修士急于求成,强行催逼灵力,导致经脉崩裂,灵海动荡。“此为灵力运转之忌,”
孤鸿子声沉如钟,“当知灵力如流水,堵则溃,疏则通。需循经脉走向,随呼吸吐纳,若遇滞涩,可引灵雾润之,勿以蛮力冲之。”
虚影消散间,台下弟子皆暗自对照,修正自身法门。
末了,玉简化作第三道灵光,散作漫天光点:“道无定法,唯适者得之。尔等或御兽,或修剑,或炼符,虽途不同,然求道之心一也。遇惑则问,遇难则思,方能步步登高,近仙途之境。”
光点落处,有弟子起身问筑基瓶颈之法,孤鸿子以灵韵作答;
又有弟子问御兽与修为本末,孤鸿子引“万物有灵,相济相生”解之,言简意赅,皆中肯綮。
约莫十余问答毕,这老修方才又讲行气一十六处通用窍门、破关三十二处巧思办法。
只是这些在孤鸿子看来都已不甚值钱的法子却有门槛,非智慧之人难得悟全,但只要认真听得,多少亦也有些受益。
待得日头初升,这台**方毕。
手中玉简灵光敛去,孤鸿子踏云而下,弟子们皆起身行礼,面生感激之色、口中齐呼“谢前辈传道”。
康大宝携袁晋上前,拱手道:“前辈所讲,字字珠玑,重明宗上下皆受恩惠。”
刚才那场**固然面向的是那些低阶弟子,但便连康大掌门都觉有些微受益,于坛下这些听法的弟子而言,却不晓得该是何等造化。
认真说来,请来名师**,向来是高门大户常有的事情,也就是重明宗兴复太短,这才少些贵气。
且这孤鸿子**从不沾争议之处,只言直白道理,在方家看来或要觉稍缺精妙个性,但于西南三道这些小门小户的弟子而言,却就是恰到好处。
康大掌门暗自想到,将来此类事情,还需得多做一二,哪怕花费些资粮却也划算。
孤鸿子笑答:“袁道友前番援手之德,本该厚报。然老朽身无所长,今日方稍报一二。”这老修言语真切、不似客套,目光转向康大宝时候,便又出声赞过:
“此城曾为公爷行在,道韵流转不息,日后必成修仙盛地。康掌门得此信重,将来前程,却是不晓得该如何光明。”
“晚辈百无一是、重明宗能有今日景象,却是受了公爷照拂之恩。”
于外人面前,康大掌门自不会从口里头吐出来大卫仙朝的半点儿不好。孤鸿子也无与前者多做客套的意思,只直言道:
“今日**算得一场,袁道友与老朽言,宪州阳明山处,还有贵宗诸多弟子。既如此,老朽也不好多做停留,待得袁道友此间事了,便就随他一道返往宪州。”
康大宝自然要劝:“怎好累得前辈如此奔波,还请稍歇些时日。”
“承蒙康掌门厚意,不过在下背上刻着债条,心头却难通泰,几百年来向来如此。”
听得孤鸿子如此言讲,康大宝便就不再劝讲,只交待一侧的袁晋下去好生将前者安顿。
同时也想着要不要让老二多留些时候,也好让如段安乐这等弟子单独向孤鸿子求法一二。
这念头甫一生出,即就成行,孤鸿子倒未想过袁晋在宣威城一停即是半载,却也不好食言。好在他于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