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起对讲机,对着话筒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安宁!安宁!是你吗?我是江河……你能听见吗?安宁!回答我!”
我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狂喜。
我屏住呼吸,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全部的神经都紧绷着,捕捉着对讲机里任何一丝微弱的信号。
等待回应的那几秒钟,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风依旧在石林外呜咽,但此刻,那声音似乎不再恐怖,而是变成了背景音。
随着一阵电流传来,伴随着不太清晰的声音:“江……河?!你……”
信号时有时无,让人着急,但我很确定这就是安宁。
而且,这不是幻觉!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这也不是在做梦。
我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急声说道:“安宁你听我说,我知道信号不稳定,你不要转移频道!我现在去找一个制高点,你等着我……”
巨大的喜悦如同岩浆般轰然冲垮了所有的疲惫、恐惧和绝望!
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短促的鸣响,在这寂静的石林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却毫不在意。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这些天所有的辛酸、担忧和此刻失而复得的狂喜,滚烫地滑落。
江河!她叫的是我的名字!
她还活着!
她真的还活着!
我胡乱地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宣泄情绪的时候,信号不稳定,她还在等着我!
我迅速观察四周,锁定左前方一处相对较高、岩石裸露的山坡。
那里或许能避开一些石林的屏蔽,获得更好的信号。
“安宁!保持通话!我马上找地方!你坚持住!”
我对着对讲机大喊,也不管她能否听清。
一脚油门,操控着车辆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那片山坡冲去。
此刻,什么狭窄通道,什么颠簸碎石,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靠近她,再靠近一点!
车辆在崎岖的山坡上咆哮着攀爬,底盘不时传来令人心惊的刮擦声。
我死死盯着前方,对讲机紧紧攥在手里,里面偶尔传出的微弱电流声和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是我此刻唯一的指引和慰藉。
终于,车辆冲上了坡顶。
这里视野开阔了许多,虽然依旧身处石林包围,但至少摆脱了最深处的屏蔽。
“安宁!安宁!现在能听清吗?我现在在一个坡顶上!你在什么位置?能描述一下你周围的环境吗?”
我急促地对着对讲机喊道,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有些嘶哑。
这一次,回应清晰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杂音,但已经能完整听清句子:
“江河……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依旧断断续续道:“我们在一个河谷里……旁边有一条快干涸的小河,东面……东面有一片红色的山崖,很醒目……我们就在山崖下面的一个岩石凹陷处……我们的车……车坏了,走不了了……”
红色的山崖!
我猛地抬头,极力向东方眺望。
暮色四合,远方的景物已经模糊。
但在那片灰暗的天际线下,确实隐约有一道不同于周围色调的、暗红色的带状山体轮廓!
“我看到了!我看到红山崖了!安宁,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等着我!”我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好……好……我们等你……江河,小心……”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我不敢再耽搁,立刻掉转车头,朝着东方那片红色山崖的方向冲去。
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前的迷茫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力量。
我不断在对讲机里和她说着话,告诉她我的位置,让她知道我正在靠近,让她保持清醒。
她的回应越来越微弱,间隔也越来越长,这让我心急如焚。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我只能依靠车灯在迷宫般的石林中艰难穿行。
绕过一个又一个巨石,冲过一片又一片砾石滩,那红色的山崖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跋涉,我终于冲出了石林边缘。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布满鹅卵石的干涸河谷。
而在河谷的对面,那座在月光下呈现出暗红色的山崖,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静静矗立。
车灯如同利剑,划破河谷的黑暗,猛地照射到红山崖底部那片巨大的岩石阴影处。
灯光下,隐约映出了几道相互依靠、蜷缩在一起的人影!
还有一辆倾覆的、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