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也曾是其中一员?
钟正平猛地站起身,拨通左开宇电话:“我要见你,立刻。”
半小时后,两人在城郊一处废弃加油站见面。此处偏僻,四周无监控,是岳煜提供的安全屋之一。
“你疯了吗?”左开宇一见面就怒斥,“这个时候你还敢主动联系我?你现在是风口浪尖的人物,稍有不慎就会被当成替罪羊!”
“所以我才来找你。”钟正平冷静道,“左市长,你以为这场胜利是你赢了?不,这只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结果。”
“你说什么?”
“我说,马一丁被捕、卢天伦落马、马万楼停职……这一切太顺利了。”钟正平盯着他,“就像有人提前安排好剧本,让我们一步步演完。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林茹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手?为什么她能精准掌握所有证据交接流程?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抓住了她?”
左开宇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她是被放出来的?”
“不是被放出来,而是被引导。”钟正平摇头,“她是‘饵’,用来钓出像我这样还想翻旧账的人。而幕后之人,正等着我们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然后??一网打尽。”
空气仿佛凝固。
左开宇缓缓坐下,声音低沉:“所以,你觉得……整个行动,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至少有一部分。”钟正平从怀中掏出那本日记,递给他,“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里面提到‘青松计划’,还有‘双星归位’。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敢肯定,这件事远不止贪腐这么简单。”
左开宇接过日记,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
良久,他抬起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林茹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双星即将交汇,风暴要来了。’我当时以为她是精神失常,现在看来……她或许早就知道些什么。”
“她不仅是知情者,更是参与者。”钟正平冷声道,“她在等这一天,就像有人在等我们犯错。”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寒意。
就在这时,左开宇手机响起。是岳煜。
“左市长,刚收到消息,林茹在拘留所自杀了。”
“什么?”左开宇猛地站起,“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
“法医初步判断是服用隐藏在牙缝中的毒药。她被捕时经过全身检查,但那颗牙齿是假的,内部中空,藏有氰化物胶囊。我们完全没发现。”
钟正平闭上眼,低声骂了一句。
太快了。
一切都太快了。
林茹死了,意味着最关键的证人消失;U盘虽然保住了,但她本人的记忆、她所知道的隐秘关系网,也随之湮灭。
而这,正是最完美的结局??对于某些人而言。
“她不是自杀。”钟正平睁开眼,语气冰冷,“她是被灭口。”
“可谁能做到这点?”左开宇咬牙,“连看守所都有内鬼?”
“能调动省级资源、渗透司法系统、还能预判我们每一步行动的人……”钟正平缓缓道,“只有一个可能??‘青松’还在运作,而且,它的手,已经伸进了省委。”
左开宇浑身一震。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闵秋雨在会议上表现得那样决绝,那样急于公布证据。也许,并非因为他正义凛然,而是因为他也在自保??他知道,如果不主动出击,下一个被清除的,就是他自己。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左开宇沉声道,“不能再让任何人死去。”
“怎么做?”钟正平冷笑,“我们现在连敌人都看不见。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职位上。也许明天开会的同事,今晚就会被人替换;也许你办公室里的茶杯,已经被下了慢性毒。”
“那就从内部挖。”左开宇眼神坚定,“我申请成立特别调查组,名义上是彻查卢天伦案余党,实际上,我要顺藤摸瓜,找出那个‘青松’网络。”
“你要违抗组织纪律?”钟正平挑眉。
“我不违抗组织,我只是执行真正的纪律。”左开宇直视着他,“钟正平,你愿不愿意加入?这不再是为你父亲洗清污名,也不是为了报复马一丁。这是为了打破那个笼罩了我们三十年的阴影。”
钟正平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
“说。”
“第一,所有行动必须绕过你现在的直属上级;第二,我要接触中央督导组;第三,一旦发现涉及我父亲的内容,由我亲自决定是否上报。”
左开宇深深看了他一眼:“成交。”
一周后,省委正式批准成立“卢天伦案后续问题专项工作组”,由左开宇任组长,岳煜、钟正平列席参与。对外宣称是为了清查经济腐败,实则暗中追查“青松计划”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钟正平利用私人关系,打通了一条通往中纪委某位老领导的渠道。那位老人听完他的陈述后,只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