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凑出来的各种船,乌篷船的竹篙在浅滩上点出圈圈涟漪,船夫们扯着嗓子招呼,将老弱先扶上船。
此时的涡河水面比往日宽了近丈,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奔涌南下。
——黑鱼涧放水的消息早已传开,船工们都说这是天意,顺流而下,不出三日便能抵平安府。
豹子哥站在一艘商船船头,手里转着枚铜钱,望着渐远的白松山,忽然对身边的春申说道:
“平安府的商行很多,咱们搜刮的那批药材正好能换些银钱。
听说那里的地方团练武装战力拉胯,百姓们都去了私家工坊做活赚钱,没有人愿意加入护卫队,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春申正给舱里亲信的孩子们分糖块,闻言回头笑道:
“我早些年就听说了,永定州的绸缎布料生意最是红火,咱们从北边囤积的皮货,到那儿准能翻三倍利。”
他指尖敲了敲船帮,“等站稳脚跟,咱们就占据个水陆重镇,让弟兄们也尝尝睡安稳觉的滋味。”
船尾的少年后生们正比试摔跤,粗嘎的笑骂声混着水流声飘远。
夕阳落在“杜”字旗上,将那抹红色染得愈发鲜亮,船行如箭,劈开浪头,载着一船希冀往江南去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