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张长老的裂石剑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剑刃碰撞的火花中,他瞥见秦墨被黑绳围困,急喝一声:“十五长老莫慌!”裂石剑突然脱手飞出,在半空旋出银弧,将缠向秦墨后心的黑绳斩为两段。断裂的绳头喷出黑雾,落地时化作两只扭曲的鬼影,却被随后赶到的长老们联手打散。
十五号见手下渐落下风,眼中狠厉更甚,猛地将裂魂钩往胸前一合,双钩交错处竟渗出暗红色的血珠。那些血珠滴落在黑绳上,瞬间被吸收,绳身突然暴涨数倍,钩刃倒刺上的幽光变成诡异的血红。“既然你们找死,便让这些冤魂陪你们上路!”他狂笑着扯动绳锁,黑绳如活物般竖起,顶端的钩刃直指秦墨眉心,阴魂的嘶鸣已化作实质的音波,震得周围弟子七窍流血。
秦墨深吸一口气,文心剑突然回鞘,剑鞘符文与周身的书卷虚影同时大亮。他双手按在剑鞘之上,仿佛在翻动一部无形的巨着,声音裹着千钧文气响彻战场:“剑府文脉,岂容亵渎!”
“唰——”文心剑再次出鞘时,剑身已不再是米白,而是化作深邃的墨色,剑鞘上的符文尽数融入剑身,在其上形成完整的《正气歌》章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秦墨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响,剑尖的墨痕凝聚成一点金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却让裂魂钩的血红幽光不断退缩。
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的吟诵落下时,文心剑终于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墨色的流光划过半空,所过之处,黑绳寸寸断裂,阴魂嘶鸣戛然而止。那流光穿过裂魂钩的双钩交错处,精准地落在十五号胸前——并非刺穿,而是如毛笔蘸墨般轻轻一点。
十五号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胸前那点墨痕。墨痕迅速晕开,化作“正气”二字,他身上的黑气如退潮般消散,裂魂钩哐当落地,钩刃上的倒刺寸寸崩裂。“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中的狰狞被难以置信取代,最终身形一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黑绳失去法力支撑,化作无数黑气消散,战场上的阴魂嘶鸣彻底消失。秦墨拄着文心剑喘息,剑鞘上的符文缓缓黯淡,周身的书卷虚影化作金芒,融入剑府的土地。弟子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林砚跑过来扶住他,看着地上十五号的尸体,又看了看秦墨袖口未干的墨渍,突然挺直腰板,对着藏经阁的方向深深一揖。
秦墨望着朝阳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剑府,指尖抚过文心剑的剑身,正慢慢隐去,只留下淡淡的墨香。他知道,这场仗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那些永远写不完的文书,剑府的故事,还要由他们一笔一笔,继续写下去。
秦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像是平静湖面突然掠过的一阵微风,虽轻却足以打破原有的平衡。他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在空气中微微停顿,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形的波动,而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仔细的斟酌,带着一种沉稳的审慎:“结束,我感觉不对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跟着静了静。长老闻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顺着秦墨的目光望去,视线在周遭的光影流转间细细扫过,那些平日里熟悉的轮廓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微妙的隔阂。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呼应的凝重,像是在回应一份心照不宣的警惕,语气中还带着对秦墨身份的敬重:“那里,不对了,十五长老大人。”
“小心。”秦墨的声音骤然收紧,像是一根瞬间绷紧的弦,简短的两个字里凝聚着不容置疑的警觉。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指令,划破了短暂的凝滞。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秦墨的身影已经动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被风扬起的叶,却又快得像是一道骤然闪过的光。他第一时间便向着空中掠去,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仿佛早已预判了危险的轨迹。就在他身形离地的瞬间,原本他所处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微的气流扰动,一道隐晦的攻击擦着他的衣角掠过,落在地面上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他恰到好处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阴影中,一个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叹,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准的应对。那声音不疾不徐,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躲的,真快。”
秦墨悬在空中,目光沉静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了然的凝重。空气在他周身似乎都跟着沉了沉,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调动着某种潜藏的力量,而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郑重的分量,清晰地回荡开来:“献祭之术。”
这四个字落下,像是一块投入深潭的石,瞬间在周围的气场中激起了层层叠叠的回响。秦墨的身影在空中微微一顿,衣袂随着气流轻轻拂动,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长老站在地面上,神情肃穆,双手微微握紧,目光紧紧跟随着秦墨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默契——他们都明白,“献祭之术”这四个字背后,意味着一场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