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维!”我提高音量,眼神已经含了愤怒。
可他偏偏不理会我的声音,仰头看我一眼,一脸挑衅的笑,又伸手去抓我的杰出青年天体物理学者奖杯。
“放下!”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他吓得一愣。
“黄梓维,你给我听着。”我终于爆发,蹲下身平视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些不是玩具,是我的研究工具!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到主火,让你被难民抓走当苦工。”
“司遥!你胡说什么!“姐姐愤怒的声音瞬间响起,一把抱住黄梓维,狠狠瞪着我,“他还是个孩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而黄梓维眼圈立刻红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小孩子就可以乱碰别人的东西?”我冷冷回她,“阿姐,你从小到大是不是都觉得‘弟弟还小,他不懂’,所以什么都要我们让?现在换成你的儿子,你还是这样!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可我没有义务去包容他,你知道这些奖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些模型我花了多久才做好?”
姐姐的眼神变得复杂,嘴唇抖了抖,有些泄气地说:“那你也不能说这种话,什么叫被难民抓去当苦工,你怎么能这样讲…”
她又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梓维,轻声哄道:“没事没事,梓维,妈咪在呢,小姨故意吓你的,你不要怕,妈咪给你买新的玩具,好不好?”
我气得笑出了声,不愿再理会他们,转而回到办公桌前看书,冷冷道:“一会11点,我们去吃午饭,吃了午饭我就送你们回酒店,你们好好休息,晚上五点我再来接你们去吃晚饭。”
“不用了。”姐姐的语气也冷淡了许多,抱着梓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用iPad看动画片,“你送我们回酒店就走吧,我们自己在附近吃晚饭。”
“好吧。”我点头应声,没再多话。
第二天,我还是陪着姐姐在慕尼黑市区逛了逛,或许因为昨天发了脾气,黄梓维收敛了很多,至少不敢在我面前大喊大叫抢我的东西。
晚饭后,我准备送姐姐回酒店,她却忽然提出,“阿遥,我能不能去你家看看?我想知道你在德国过得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消息问林蔚然,她晚上要在医院值班,不在家,也同意了我带姐姐回家,既然她同意,我只好点头。
到了家里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diptyque冷杉与橙花的味道,混着暖气的温度,让我瞬间就想倒在床上睡觉。
我换了拖鞋,又给姐姐拿了一双拖鞋,随口对黄梓维说:“我家没男孩子的拖鞋,你光脚吧。”
姐姐立刻把脚上的拖鞋给了儿子,有些尴尬的笑笑,“没事,我光脚好了。”
姐姐一走进屋里,就明显愣住了。眼神在屋子里四处游移,最后落在阳台前暖黄色的落地灯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又伸手摸了摸餐桌的边角,踩在客厅地毯上看着我,整个人一脸不可思议。
“阿遥…”她终于开口,语气带着迟疑,眼睛却紧紧盯着我,“你不是说,你在德国住得很差吗?这个房子…比嘉荣在香港的房子都大很多啊,都和我们家差不多大了,很贵吧?”
我给她倒了杯热茶,又给小胖子拿了袋capri,自己也打开一瓶气泡水,喝了一口淡淡回答道:“没多少钱,慕尼黑房价不高,一个月折合人民币也就四五千。”
“四五千还不多咩?”姐姐瞬间皱眉,手下意识抓紧了她毛衣下摆,走到客厅正中间,又回头看了看厨房,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带着羡慕,也带着些许不平衡,“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阿遥…你一个月赚几多钱?”
我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把视线移开,假装去整理茶几上的东西,“不多,就…两万人民币不到。是我导师跟我说的,读博很辛苦,一定要住得好一点。”
姐姐没再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沙发的布料,神色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差。
偏偏这个时候,黄梓维又开始捣乱。他在客厅乱跑,先是撞翻了茶几上的杂志,接着又不知怎么打开了鞋柜,兴奋地把手里的飞机模型塞进我的鞋子里,说要“起飞”,还得意洋洋地“轰轰轰”模拟声音。
而我一眼就看见他手里抓着的那双Christian Louboutin黑色高跟鞋。
“你别动我的鞋子!!!”我的声音猛地炸开,几乎是扑过去把鞋子抢了回来,吓得姐姐都一愣。
可已经晚了,鞋面漆皮布满细细的划痕。我看着狼狈不堪的鞋面,心里一阵酸涩。这是我的第一双高跟鞋…我曾穿着它站在IAAC的演讲台上,向世人展示我的研究成果。它更意味着,我和过去那个穷困潦倒又自卑的司遥,彻底切割。
虽然我平时也不怎么穿,但它对我来说,依旧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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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一双高跟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