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急急摆手,声音带哭腔:“阿sir,不是的,她是我女儿啊!亲生的,哪有妈妈害女儿的?”
父亲也涨红了脸,急切否认:“都是误会!她精神有问题,才会乱讲!”
耀祖缩在墙边,声音细细地插进来:“警察叔叔,你们信我啦,二姐性格古怪,平时就喜欢编故事,她是骗你们的。”
“住口!”女警喝止他,冷眼一扫,“你也有份吗?”
耀祖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警察们很快把证据收集到一起:垃圾桶里的护照残片、我被烧坏的学生证和Id卡、在父母卧室里找到的我的手机和钱包。证据摆在眼前,现场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女警冷声说:“太过分了。”咔哒一声,已经给母亲扣上了手铐。父亲立刻扑上去阻拦,却被另一名警员按住肩膀。
年长的男警抬手制止,声音沉沉:“都不要再争辩了。所有人,全部跟我们走一趟,到警局把事情说清楚。”
母亲哭喊:“阿sir,她真的是我们女儿啊!我们是父母啊!我们没有关她啊!是她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
我红着眼睛冷冷回她一句:“闭嘴,你不配。”
夜色沉沉,霓虹灯反射在派出所玻璃门上。冰冷的空调吹在湿漉漉的皮肤上,我裹着一件薄毯,坐在审讯室的一角。桌上是一杯泡得发苦的茶,水面漂着两片茶梗。
我双手还在发抖,指尖一直紧紧搓着纸杯边缘。女警坐在我身边,语气温柔:“小妹,你慢慢讲,刚才发生了什么?别急。”
我一边掉泪,一边努力把语句理顺,把在家里的一切——父母逼迫我相亲嫁人,母亲的药汤、锁门、撕毁护照、偷走证件,还有他们的对话——全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的声音哽着,却尽量让逻辑清楚:“我没有精神病。你们都看见了,我在德国慕尼黑大学上学。”
我说着,拿过警察帮我找到的手机,点开文件,“这是我的硕士毕业证书、成绩单,还有博士录取通知书的扫描件。”
我把文件依次展示给警察看,接着说道:“我的护照里有德国学生签证,还有我的居留卡也是学生居留。你们也可以去出入境管理局查,我在昨天早上9点左右,从港珠澳大桥口岸入境,在那之前,我于早上7:30,乘坐国泰航空CX300航班,从慕尼黑飞往香港。这是我的机票订单。”
我又找出了机票订单给警察看,“如果你们还是不信,我可以给我的导师打电话,还有刚刚报警的人,她们都会证明我正常,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爸妈要逼我嫁人,还要我拿钱养我弟弟,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锁起来,不让我回德国。”
女警眼里闪过震惊,拿起那张残破的学生证看了很久,又看着我手机里的文件,低声喃喃,柔声安慰我:“不用了,小妹,我们相信你。慕尼黑大学的博士生…你这样的人才,竟然被自己父母…”她声音哽了一下,没说完。
另一边,父母和耀祖在另一个房间,声音隔着墙都能听到。父亲粗声粗气:“阿sir,她胡说八道!我们只是管教女儿,家事来的,怎么能说是非法拘禁?”
母亲的哭腔更大:“阿sir,她有精神问题,从小就有!乱讲话!护照是她自己撕的,非要嫁祸给我们。”
耀祖更添油加醋:“对啊警察叔叔,二姐最喜欢编故事,她成绩好,但性格怪,别信她。”
墙这边,我咬紧牙关,指节泛白。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我耳朵里。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年长的男警进来,把桌上的材料翻了翻,抬眼看我,声音沉沉:“小姑娘,你说的情况我们理解,也替你难过。但很遗憾,这个案子——”
他顿了顿,“你身上没伤,你说他们给你下药,但我们没证据。你被关的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不够构成非法拘禁。就算你起诉,最后法院也多半是调解。”
我喉咙一紧,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下来。
女警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声音压得很低:“小妹妹,你爸妈不是东西,但这种案子…我们接触多了,法律就是这样。你是博士生,以后会有大好前途,别把自己耗在这里。比起跟他们撕扯,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别回来了。”
她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放在我手里:“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要补办护照,可以联系我,我陪你去,我让同事给你加急。”
“是啊,小妹妹。”那个年长的警察也叹了口气,“我们也教育过你父母了,他们不敢了,你的东西也都拿回来了,你快走吧,不要回来了,如果你的父母还来纠缠你,你就报警。”
那一瞬间,我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点头,泪水糊满了脸。灯光白得冷,桌上那张被烧坏了一角的学生证静静躺着,像是对我的唯一证明。
父母和耀祖都被释放了,母亲哭哭啼啼挽着父亲的胳膊,父亲恶狠狠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