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教室在三层尽头的小教室,教室里冷气开的很足,冷风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扑下来,吹得我的手心都略微发凉。
投影仪嗡嗡作响,屏幕上停在我的最后一页:Aowledgements,我总结了论文,又特别感谢了Iseylia、答辩评审还有所有的授课教授。
我看见Nattalie坐在第二排向我竖起拇指,歌仪给我悄悄比了个心,Samuel坐在Nattalie身旁,手上还在记录着我presentation的main point,还有其他一些和我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微笑着看我,目光里有赞许,也有羡慕,还有..惊讶。
意外的是,程渲也来了,就坐在歌仪,特意穿了件收敛的浅灰色衬衫,没再张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对歌仪说:“我答辩的时候,大嫂不会也问我这么多tricky questions吧?那我会死。”
答辩教室很小,我听到了,Iseylia当然也听到了,我有点无语,这个人能不能别总在学院里叫Iseylia大嫂,还带着一群物理学院的中国男留学生都叫她大嫂…甚至还在,我的答辩上。
而Iseylia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咳了一声,程渲立刻闭嘴。
25分钟的presentation结束,就是提问环节。Fererro教授照例从methodology追问到底,Trevor教授则把讨论牵到“边界条件的物理意义”,而Iseylia——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像细针,准确扎进我最担心的参数耦合处。
我手心微微冒汗,声音却很稳,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回放无数个深夜磨数据图、与Iseylia对论证的场景,像一根根隐形的缆绳,把我拉在正中央。
“Thank you.” 我合上激光笔,鞠躬。掌声起伏,像夏风掠过湖面。
形式性的合影、寒暄、散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Iseylia把我唤到窗边,唇角带着一丝克制的笑。
“分数现在还不能公开,”她低声说,“但我和dice,我们都给了你1.0,至于Trevor教授,他不肯告诉我们,但是他跟我说,不会比我硕士论文答辩的分数低。当时,他给了我1.0,所以,我猜你已经知道分数了。恭喜你,Artemis。”
我“啊”了一声,声音轻得只够她听见,却忍不住捂住嘴。他们三个代表着这个项目几乎最高的门,自然也是最严苛的标准。
Ferrero教授是Iseylia的硕士导师,还是天体物理专业的programme coordinator,Trevor教授不仅是物理学院chair professor,还是副院长。而Iseylia…全院公认最不留情面要求最高,给分最严格。
我眼眶发酸,忽然很想哭,又极力把这种情绪按了回去。
我一一去致谢,也拥抱了Ferrero教授,她看着我对Iseylia说:“Artemis非常优秀,她和你读研的时候很像。”
Iseylia笑了,看着我点头,又说:“但是她比我努力,而且,她不怕老师。”
Ferrero教授哈哈一笑,调侃道:“当然,因为她可不会每次来我办公室都紧张的似乎来参加补考,更不会每次都在截止日期前三天才写论文。”
轮到Iseylia时,我笑得有点笨拙,看着她热泪盈眶:“谢谢您,Iseylia教授,可以这样说吗…”
我看着她,终于还是哭了,轻声对她说:“Professor Iseylia… Ich lieb sind die beste Professorin, die beste Frau, der beste mensch, den ichkenntreffen und Ihre Studentinsein, ist das glücklichste Ereignismeine, immer wieder danke.”
(Iseylia教授,我爱你。您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教授,最棒的女人,最好的人。遇见您,成为您的学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谢谢您,我一直感谢您)
“Ich liebe dich auch.”Iseylia拥抱了我,语调温柔的让我更想哭,“你也是我最棒的学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的人。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的论文和答辩都非常完美,就算我绞尽脑汁想找出点不足,我也找不到。暑假好好休息,好好玩,我不会给你安排工作。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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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停了停,眉梢一挑,“等10月开始,你可能会后悔申请了我的博士。”
我笑出声:“我永远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