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颂轻轻点头。
“那你同学有dior的裙子吗?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到死都穿不上dior的裙子。”
她顿了顿,眸色闪了闪,“至于爸爸——爸爸就像…像家里那个几乎没什么用的榨汁机,很多人都有,但谁真的天天用呢?吃灰罢了。”
温颂扑哧一声笑出来,眼里还有泪光,“妈妈你说得对,我不要爸爸了,我有妈妈就够了。”
“那就乖乖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去吃日本料理。”
“好。”
温亦珩关掉夜灯,刚闭上眼,就又听到了温颂的声音,“妈妈,我以后也不要结婚,像你一样。你说的对妈妈,不能和男人结婚,他们都很坏。”
“嗯…也不是100%的男人都很坏,虽然99%都很低劣。”温亦珩笑了,心想自己的教育是不是有些过,让一个五岁小女孩就失去爱情幻想是不是不太好。
“你当然可以结婚,和男人结婚或者和女人结婚都没关系,只要你很ta,ta也很爱你就可以。但是…如果是男人,他必须要长得帅,要100%尊重你、尊重女性,没有性别歧视和男权主义观点,把你当做独立的人而不是他的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看待。
他必须尊重你的事业、你的性格、你的追求,他不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来要求你,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可以要求你生小孩。如果…那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些,你可以和他结婚。”
“听着好像很简单…”温颂想了想,说,“没有人做到过吗?”
“至少…”温亦珩无奈一笑,“我没有见过能做到这些的男人,但如果你喜欢男孩子的话,我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那样的人,我会祝福你们的。”
第二天下午三点,温亦珩才醒来。
连续几周的通宵工作像潮水一样褪去,她几乎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大床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她一边喝冰可乐一边看手机,科研项目通过了初审,她那篇report也终于有了初步反馈,整个人终于从紧绷中松下来。
晚饭时,三人围坐在榻榻米上吃日料会席,窗外的晚霞正烧得通红,矮桌上还有寿喜烧微沸的声音。
温亦珩难得闲适,换了件薄针织的居家套头衫,头发扎起马尾,脸上没化妆,只擦了点护唇膏。她坐在餐桌前慢慢吃,偶尔帮温颂夹菜,整个人显得松弛平静。
晚饭后,温颂独自在客厅看动画片,凌翊和温亦珩坐在阳台上喝酒,凌翊看着温亦珩说:“我后天在香港有个案子开庭,明天要回去。”
温亦珩点头,“好,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看了她一眼,“阿珩,发生了这些事……你真的要让颂颂继续生活在那种环境下吗?”
她眉心微动,却没有说话。
“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凌翊低声说,“她还那么小,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能记住一辈子。”
“我知道。”温亦珩点燃了一根烟,手指摩挲着杯沿,“我已经和清安说了。她会帮我照顾颂颂,直到我毕业。之后,我会接她来苏黎世。”
“可叶总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凌翊皱了眉,“她又在杭州,你爸妈还是可能再去抢孩子…阿珩,你明知道这是个定时炸弹。”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她,“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温亦珩的眼神淡了些,“你又来了。”
“我不是让你和我结婚,或者和我在一起。”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一贯的克制与压抑,“阿珩…至少让我帮你照顾颂颂,好吗?”
“我用我的职业生涯向你保证,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甚至比你对她更好。颂颂明年要上小学,我可以带她去香港入学,等你毕业再陪她来苏黎世。如果我做不到——”
“停。”温亦珩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别发毒誓了,没必要。”
她望着他,眼神带着一点点温柔又清醒的拒绝,“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对颂颂是真的好,你对她…”温亦珩鼻子一酸,眼里闪了一点泪光,“就像以前,对小岛…我一直很感谢你。”
“但我们只是朋友。”她说得很缓,“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我不想占你便宜,也不想你把人生和我捆绑。”
“可是——”
“没有可是。”她侧了侧头,语气忽然一变,冷淡地说,“我就是不想让她跟男的一起长大,行吗?我讨厌男的,你不是不知道。”
凌翊:“……”
他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温律师……”
温亦珩站起来,转身回了书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份case资料,扔到他面前。
“你那个案子我看了,检方立论很散,陈述结构也不好,我帮你标注了几点可能遗漏的逻辑漏洞。”
“Good luck。”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