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姨,听说马场那边很热闹,我们也去瞧瞧吧?”
“可是......”
宋之榆有些犹豫,她以为云皎会比较喜欢静一点的场合。
她挽起宋之榆的手臂,先行一步,从始至终未留给林开霁一个眼神,
“玩什么都是彩头,我今天可是奔着宋阿姨来的,和你一起玩才是目的呀。
只要我们能好好聊天,多一人少一人又有什么关系。”
云皎开口,林开霁算是沾了她的光,但他不愿意和二人同乘观光车,先行一步。
路上云皎主动提起,
“酒庄里面每一个设施都不违和,宋阿姨创立酒庄的初衷是什么呢?”
她注意到,在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宋之榆眼神一亮,露出怀念的神情,
“一开始没那么多想法,因为我和先生都喜欢品酒,我们也是因为红酒结缘。
那时候年轻,满心都是浪漫情怀,想着建一座葡萄酒庄园,留下一些美好的纪念。
可是,庄园还没建成,我们结婚后就忙个不停,他忙着仕途,我忙着交际应酬。
林家底蕴深厚,里里外外有的是事情要处理。哪有时间和精力约会。”
她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不同于平日的得体端庄,
“后来庄园建成了,预算超标,家族办公室到老太太那告状,我俩一起挨骂。
我就想着没钱那就赚吧,到处取经找案例,不会创新,还不会复制嘛。”
悠闲的夏日微风中,宋之榆得意的笑容生动耀眼,
“还真让我做成了!原先只有高尔夫球场和游湖,其他的项目都是慢慢增加的。最解气的,原先唱衰的那批人,还找我申请入会资格呢!”
“真厉害啊!”云皎真诚地赞美。
“瞧我,一不小心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宋之榆很高兴有人问起酒庄的创业史,但是每一个来的人只在乎它现在的辉煌,赞美中或是奉承或是讨好,但这不是她最想要的。
一个人成功后,对自己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总想表达点什么,人家不问,她也不能硬拉着人说。
云皎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除了对宋之榆别有所图,她对她的创业史也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适时地抛出问题,
“真不容易,那最开始那批会员是怎么招来的呢?”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家先生关键时刻还有点用。”
“哇,宋阿姨真的会酿酒啊!”
“当然,每个步骤都了如指掌,你感兴趣的话,一会儿我带你体验一下!”
两个年龄差超过二十岁的人,从观光车上下来后,像一对相见恨晚的朋友。
“松林酒庄就像我的第二个孩子。”
这是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浇灌的事业,大多数人都觉得她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林家保驾护航才能将酒庄做大做强。
实际上,她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却无人知晓。
在她不由得说出心事时,云皎思索下,
“据我了解,生意想做大哪有不找靠山疏通关系的,大到官方,小到客户供货商,就算有日程表,同样的事,换个人来做可做不成这番景象。”
“你这样想?”宋之榆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然怎么林家其他人没做成偏偏你成了,谁也没锁住他们的手不让他干。”
至于资金,是宋之榆靠自己的人脉拉来的。
林老夫人为了惩罚她乱投资,平白让人看笑话,断掉了庄园的投入资金。
敢想敢做,宋之榆自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云皎很欣赏这样的人。
她的蔷薇会里也不全是苦大仇深的阴暗选手。
宋之榆一把握住云皎的手,激动道,
“你懂我!你真的懂我!”
懂她的心气,懂她的较劲,懂她的别扭。
她自己都没注意,在云皎面前不自觉地卸下防备。
人在社会交往中,总是希望被认同,被看见。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喜欢酒后高谈阔论,不过是为了让旁人觉得,哦,这个人,牛逼!
没想到,竟然能被云皎这个几面之缘的人说中心事。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宋之榆亲热地挎着云皎的手臂下车,
“要不是我比你年长二十多岁,我真想和你姐妹相称。”
“有什么不可以?”云皎笑意盈盈,
“姐妹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就叫呗。”
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扬起脸脆生生地叫道,
“宋姐姐?”
叫的宋之榆心中一片柔软,飘飘然觉得自己都年轻好几岁,刮了下云皎鼻尖,
“哎呦哎呦,嘴巴这么甜,看来是你装呆!”
云皎自夸道,
“我这叫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