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黎张了张微白的唇,眼神迷茫地盯着周特助。
“是。”
周特助点头,“迟家除了老爷子,没一个将他当人。”
“若不是您的出现,恐怕洲长早就支撑不住了。”
“……”
曲清黎坐在原地,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
今晚炸裂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心脏和大脑真有点受不了。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照顾他就行。”
“好的。”
周特助松了口气,心里暗喜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们就在楼下车里,洲长有事您随时吩咐。”
“对了曲小姐,您肚子没事吧?”
原本医生是洲长吩咐来替她做检查的。
谁知道歪打正着,替他先看上了。
曲小姐听完洲长的悲惨经历,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吧。
“我没事。”曲清黎掀开眼眸,声音清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池应洲会受到影响吗?”
堂堂洲长,给作风不正的赌场老板当了三年多的狗
她自己听着都有点离谱。
“额。”
周特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轻声安慰:“有影响,但您放心,洲长都会解决。”
“怎么解决?”
曲清黎想起今天会场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还有——
周特助不是说,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大哥回国,正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
说不定自己突然被邀请、怀孕的消息,就是他暴露出来的。
“当然能。”周特助笑笑,“您要相信洲长,解决不了问题,他就会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闻声。
曲清黎心脏倏然一紧,脑海里忽然浮现那些有关池应洲的传言。
杀父弑弟,冷血无情。
那她之前,还对他又骂又打,简直胆肥。
“曲小姐,洲长就辛苦您照顾了。”
周特助弯了弯腰,领着林医生离开。
溜得特别快,生怕再慢点,会被留下。
——
卧室里。
池应洲三天没休息好,睡得很熟。
曲清黎坐在他身旁,脑海里都是周特助说的话。
从小到大不受父母待见,没人爱。
如果不是自己,他可能早就死了。
“一个烧饼就把你收买了?”
曲清黎抬起手,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开。
更何况那烧饼,她还咬过一口。
曲清黎抿了抿嘴,看他衬衫皱巴巴的。
便去隔壁房间,替他拿换洗的东西。
他离开后,她就再没进过这个侧卧。
衣柜里还挂着几件衣服。
曲清黎拿了衣服,转身离开时,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柜子。
吧嗒。
一把钥匙掉落在地上。
曲清黎拿在手里端详,目光落在面前上锁的柜子里。
这好像是池应洲放放私人东西的地方。
还上锁?
放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了?
曲清黎在打开,但没有道德,以及好奇心之间来回摇摆。
最终决定,打开。
这是她家,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她当然能看。
再三犹豫下,曲清黎心情忐忑地将抽屉打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透明盒子。
里面装着不同颜色和长短的,但却整理整齐的头发。
头发?
这个长度只能是她的。
池应洲这个混蛋,竟然收集她的头发?!
曲清黎又往下翻,发现东西还不少。
大多都是她给他买的东西,全部被珍藏起来。
最下面是一个蛇皮袋,鼓鼓囊囊得不知道装着啥。
曲清黎往外拿,蛇皮袋封口打开,零零散散的照片如同雪花一般,飘飘扬扬掉落在地上。
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是她。
是从十多岁刚进福利院,到现在的她。
开心的、哭泣的、茫然的、愤怒的……
坐着、站着、躺着、睡着……
所有姿势和表情,应有尽有。
很多照片,甚至自己都没印象。
看着满地的照片,曲清黎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真如周特助说的那般,池应洲在无人知道的地方,默默喜欢了自己十多年。
甚至——
他还在梁牧也之前,就认识自己。
这么多年,也是他暗中保护、帮助她和梁牧也。
她都喜欢梁牧也了,他干嘛还做这么多?
因为缺爱,所以卑微如此吗?
想到这里。
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