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开玩笑的。她不仅在裴府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也背负了日后给裴父养老送终的义务和继承一部分裴家家产的权利。
有了箭术师父、有了新的小伙伴,也有了第三个“家”,章雪鸣的活动范围随之扩大,生活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她照样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每天依旧是学习、玩耍、休息,只是在细节上做了一些调整,内核的稳定和规律一如既往。
章雪鸣甚至还能抽出时间带着卓翼宸和裴思恒跑去外面收小弟小妹。
胡萝卜加大棒,打下了内城区四分之一的地盘,建了个从帮主到帮众全是清一色未成年人的“天昭帮”,奖惩分明,发展出了大批忠诚的小眼线。
别的不说,从章府到裴府这片区域,现在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
如今她还在计划着推出一些不需要成本的小玩意儿来做帮派的“拳头产品”,逐步做到经济自足,再对其他区域进行渗透。
离仑和朱厌每日轮流隐身尾随保护她,亲眼目睹了天昭帮从无到有的全过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回到家里一学,老牌神妖们都乐了。
“不必担心,咱们昭昭做这个是熟手了,她天生就是当首领的料子。谁吃亏,她都吃不了亏。”堂庭好心地安慰那对被章雪鸣的骚操作冲击到的兄弟俩。
乘黄笑道:“我本来心里还不踏实,现在踏实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章雪鸣那与生俱来的旺盛掌控欲从不会因为有没有记忆而改变。
有了背景,就开始经营势力、掌握权力;有了权力,就开始弄钱,更好地壮大势力,让手中的权力变得更大。
当年在招摇山时是这样,而今到了人间天都,她也闲不住。
离仑捏了捏鼻梁,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她们的东西卖不出去,我让人去买下来?”
都是些石头黏成的小动物、野花攒的花束、小草编、竹蜻蜓什么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别去。”清瑟告诫他,“昭昭不跟我们说,就是不想我们插手的意思。她有她的用意,我们贸然出手,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会不开心的。”
“明面上我和离仑也没到及冠的年纪,她怎么就把我们排除在外了呢?”朱厌有些不高兴,“连小轩她都没叫上。”
“小轩年后就要进缉妖司了,至于你们俩……”烛阴晃了晃杯中的残茶,唇边露出清浅笑意,“她许是觉得这是小打小闹,犯不着让你们把本事用在这上头。真要你们出手的时候,她不会客气的。”
吃过晚饭,章雪鸣和卓翼宸从裴家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
崇武营前往林州的第一次大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
“听说这趟今科探花亲自出马做诱饵,哄着那只叫‘烛阴’的妖喝下了掺有涣灵散的茶水。”章雪鸣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烛阴的表情,“那只妖的脸和手当场长出了蛇鳞。”
烛阴眉头一皱,纠正道:“烛阴是上古烛龙,龙族的分支,哪里来的蛇鳞?有鳞也是龙鳞。”
卓翼宸马上道:“烛叔说得是,可见崇武营的人没什么见识,龙蛇都分不清。”
章雪鸣心里已经有数了,笑眯眯地道:“我记得,《山海经》上说,烛龙‘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神格能比盘古……”
烛阴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得意笑容。
章雪鸣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状似百思不得其解地继续道:“我想不通的是,烛龙明明是神明,还是一尊远古神明,呼风唤雨、颠倒日夜也不过寻常。崇武营却敢称其为妖,制作的涣妖散还能叫他轻易显露原形……”
“难不成崇武营配制涣妖散用的不是凡间的药物,而是什么远古神药,连古神都抵挡不了它的威力?”
烛阴心头一梗,黑着脸低头喝茶。
他能说什么?
总不能告诉小孩,那远在林州顶着“烛阴”名字的是个仅有他一丝神识的魂傀,像样点的法术都用不出来,更别说还有天道在控场。
这段剧情要“烛阴”如此,哪怕崇武营用的涣妖散狗屁都不是,“烛阴”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就范。
烛阴在心里痛骂天道无德,乘黄和卓凌浩却俱是眼神一凛,都准备回头弄点涣妖散回来研究。
章雪鸣此时才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卓凌浩。
卓凌浩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小撮淡黄色的粉末,疑惑地抬眼看着她:“这是什么?”
“涣妖散啊。”章雪鸣轻描淡写地道,“我们想方设法、千辛万苦才拿到那么一点,全在这里了。”
其实是她麾下某个亲爹在崇武营当小头目的小弟上进心极强,为了护法的位置,壮着胆子对亲爹带回家的装备下手。不敢整份拿走,只弄来了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