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袁术的神色转为狠厉,眼中闪过一丝狞笑:“袁涣!即刻派人去见严白虎、王朗。就说孙策与我毫无瓜葛,不仅如此,我还愿与他们联手!”
袁术伸出三根手指,在空中狠狠一抓,“三路大军合围长沙,定要将孙策那小子碎尸万段!让天下人知道 —— 敢欺我袁术者,死无葬身之地!”
涣刚拱手准备退下,忽听一声厉喝:“且慢!” 杨弘疾步上前,广袖扫过青砖地面,带起一阵劲风。
厅内众人皆是一愣,连角落的刘备都忍不住抬眼望去。
杨弘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触到地面:“主公!此事万万不可!”
袁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脚踹翻身旁的胡凳,鎏金铜饰撞在墙上发出刺耳声响:“有何不妥?!难不成要我养着这反骨仔?”
杨弘挺直脊背,朗声道:“主公明鉴!孙策虽心怀不轨,但如今旱灾未消,朝廷三十万大军深陷南蛮,生死未卜。陛下早有明诏,灾荒期间诸侯不得擅动刀兵,违者以谋反论处!此时贸然出兵,若被刘轩抓住把柄,以‘谋反’之名兴师问罪,我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荒谬!” 袁涣突然跨步而出,手中密报被攥得发皱,“杨大人这是妇人之仁!自孙坚死后,我等皆视孙策为乳臭未干的小儿,放任其在长沙坐大。可如今呢?长沙城内新修工坊日夜不停,招募流民组建新军,实力早已远超孙坚在世时!若再拖延,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袁涣转向袁术,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再者,天下皆知刘轩与孙坚私交甚笃,当年孙坚战死,刘轩冒死吊唁。若待天灾过后、南蛮平定,刘轩腾出手来,谁能保证他不会助孙策一臂之力?届时我军腹背受敌,悔之晚矣!”
袁术摩挲着下巴,眼中的阴鸷渐渐转为沉思,突然,他停在袁涣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好!好!还是袁卿懂我心思!孙策这小子不除,我是夜不能寐!”
杨弘急得连连叩首,额角撞在地面发出闷响:“主公!天子诏书如高悬利剑,若公然违抗,必遭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
“狗屁天子诏书!” 袁术突然暴跳如雷,抓起案上的玉玺狠狠砸在地上,玉碎声响彻大厅,“不过是刘轩那竖子借天子名义拿捏诸侯!别人怕他,我袁术可不怕!”
大厅内鸦雀无声,唯有袁术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
武将们纷纷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文臣们攥着笏板的手指微微发白,生怕触怒这位暴脾气的主公。
角落里,刘备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细微的动作却被袁术捕捉个正着。
“刘备!” 袁术猛地转身,佩剑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我说错了?”
袁术三步并作两步逼近,酒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在刘备脸上。
刘备不慌不忙躬身行礼。
“将军息怒。备不过是觉得,此时出兵,实非上策。纵使刘轩借天子之名下诏,可诏书既出,天下皆知。我军若违令而动,便是授人以柄。”
刘备顿了顿,瞥见袁术攥紧的拳头,又补充道:“况且刘轩麾下三十万大军虽在南蛮,但他素有奇谋,焉知不是故意隐而不发?待我军与孙策两败俱伤,他若以‘平乱’之名挥师南下……”
“够了!” 袁术一脚踢翻案几,竹简哗啦啦散落满地,“你这懦夫!整日长他人志气!刘轩的大军说不定早被南蛮人剁成肉泥了!若真打了胜仗,他岂会不用那张破报纸吹嘘?分明是折了兵,没脸见人!”
刘备却不退反进,踏过满地狼藉:“将军,刘轩能造出会跑的铁车、能打井的器械,岂会是无谋之辈?天下诸侯皆心知肚明诏书背后是谁的意思,可为何无人敢动?不过是不愿做那出头椽子。将军若贸然出兵,恐成众矢之的啊!”
袁术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要撞上刘备的额头:“好个巧舌如簧!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难道要看着孙策那小子在长沙称王称霸?”
刘备僵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之后深深一揖,袍角扫过满地碎瓷:“备…… 不敢妄言。一切听凭将军决断。” 说罢缓缓退回到角落,
袁术猛地抽出佩剑,寒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剑锋狠狠劈在案几上,木屑飞溅:“我心意已决!三日后出兵长沙!谁若再敢说半个‘不’字,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
袁术猩红的双眼扫过众人,纪灵握紧刀柄的指节发白,杨弘低头盯着地上的碎瓷片,连大气都不敢出。
“袁涣!” 袁术一脚踢开脚边的断木,“还愣着作甚?即刻修书给严白虎、王朗!就说本公亲率大军相助,灭了孙策那小贼!”
袁涣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属下遵命!” 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