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欢对宝儿姐的话没有反应,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件事情,所谓“当局者迷”,恐怕颜欢自己都没有察觉身上的变化。
这样一想,罗天大醮时,颜欢与十佬陆瑾有一次密谈,之后身子骨硬朗无比的陆老爷子就罕见地大病一场,其中内情十有八九也与他所见有关。
“宝儿姐性情单纯,不会多想,但是放在陆老爷子身上就不一定了,他肯定也看见了什么···”
呼——
张楚岚调节呼吸,长舒一口气,胸膛中骚动不安的心放缓了紧张的节律。
“宝儿姐,你和欢哥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他的行事风格我听说过,但实在的我就不甚了解了,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蛮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楚岚松了口气,绷紧的面容放松轻笑。
但凡修行求道者,估计都绕不开宝儿姐的长生状态,这要是假以时日颜欢站在了对立面,那该用多少的阴谋算计,才能将宝儿姐护住?
不是敌人,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
三日后,贵州六盘水。
颜欢驾轻就熟地走在山路,阔别此处一年之久,山中并未有多少的变化,依旧是郁郁葱葱,寒气撩人。
那个曾经修行待过的隐蔽山洞前挂满了藤蔓,湿漉漉的洞中少见亮光,就连火德宗留置此处的火种都撤离了。
故地重游,心情难免有些惆怅。?颜欢沿着崎岖山路一直走,眨眼就来到了碧游村。
“哎呦,这不是颜大师嘛?哎哎哎!您回来了!”入村口的小径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手持锤头,正在修补猪圈的栅栏。
见了颜欢,他立刻丢了手上的活,拍着手就迎了上来。
碧游村内有不少大老板,来人的身份颜欢早就不记得了,但多半是受恩于刘五魁那些止泻药的人其中之一。
“这都快一年没见到您了,跑哪里发财去了?当初要不是承了您和刘大师的恩情,我估计还在倒着血霉呢!”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
“在外游历了一年,算不上发财···哎,你养的猪跳圈了。”颜欢指了指栅栏旁的缺口。
“卧槽!这猪崽子!等我把栅栏提的老高,看你们怎么跳。”那大老板上前就将猪抱住,反手又给送了回去。
“你这猪没骟蛋子,活泼好动,吃多了也不好长膘。要不是留个种猪的话,回头我找个师傅帮你处理了。”颜欢说道。
“诶!?原来是这样,还是颜大师懂得多,那我就提前谢过了。”老板恭恭敬敬点了点头。
“马村长呢?”
“在后面倒腾炉子呢,大师您顺着路走到最后就是了。”
颜欢作别了不知姓名的老板,沿着村内主道一直往前走。
中间入过了刘家兄妹暂住的房子,自此刘五魁带着哥哥离开后,屋子就设成了胡、黄两家的堂子,一年时间过去,供奉台的香炉还飘着缕缕青烟。
也就多亏了东北小嫣儿打理的祠堂,加之碧游村的这一座,颜欢这一年来“不务正业”,总算也没饿着白灵、正阳它们。
颜欢取了三炷香,插在香炉中,抬头望去,居于正中的牌位刻了熟悉无比的两个大字。
“这魁儿,真把我的名字给刻上去了···”
颜欢笑着摇头,走出门去,出了院子左拐,撞上了一眉毛倒翘的道人。
“颜大师,许久未见啊!怎么有空回碧游村了?”赵归真笑呵呵道。
“啊,回来看看···”
见颜欢没有谈话的兴趣,赵归真自认无趣,指了指后山。
“教主在那儿呢!”
“好,谢过,永别···不是,回见。”颜欢应了声,转身离去。
村内主道的尽头是一开辟了石阶的小山,半山腰矗立着恍如宫殿的房子,临边的小祠堂内便是老马最为心爱的修身炉。
哐当,哐当!
敲敲打打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从屋内传出。
颜欢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这小屋还算得上空旷,就是乱七八糟的古怪零件摆了满地,密密麻麻的,几乎找不到立足之地。
马仙洪半蹲在角落,手中挥舞着锤子不断敲打,周围机器忙碌运作,齿轮碰撞声和传送带的磨损声不绝于耳。
“马村长。”颜欢喊了一句。
嘈杂环境中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马仙洪心无旁骛地工作着,根本没注意身旁发生了什么。
“老马!”
不得已,颜欢提高了嗓音。
“嗯!?”
马仙洪愣了一下,猛地回头望去,将戴着的法器眼镜向额头一推。
“颜兄弟?你回来了!”
“来的好!快快过来,来来来来来!我跟你说,之前你和我提过的一些事情,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