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投降……父皇可能不知,羌人的生活……其实和以前北方的鬼方人差不多,日子很苦的,几无差别。这些年,咱们大唐在北方草原上的政策早已经传遍天下,西边的羌人得知咱们大唐要将他们纳入大唐,很多人其实是主动依附的。而那些负隅顽抗的,基本上都是各个部族的头人,就如同以前各个方国的贵族一般,平日里靠剥削部族里的民众来满足自己奢靡、不劳而获的生活的。现在咱们大唐的政令一旦在当地推行开来,他们的利益将严重受损,自是要死命抵抗了。”姜世民想了想,朝姜林很是认真地答道。
“嗯……是这个道理。二郎,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生不生父皇的气?当年你在东部战区的时候,觉得东部战区的战事太过轻松,非要去一个苦地方,父皇当时心里憋着一股气,想给你一些教训,命防务部将你调往西部战区。父皇是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受这么重的伤……要不父皇再下令将你调到他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有资格调到一个舒服点的地方的。要不,直接调回长安城,去皇家陆军学院任教官如何……”姜林扭头望着姜世民,姜世民脸上的那道疤很明显。看在做父亲的眼中,心如刀绞一般。
“父皇此言大谬!”姜世民打断了姜林的话。
“呃……”姜林的思路被儿子打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父皇当年编写的《大唐人权宣言》里曾说,天下众生人人平等。权利相等、责任相等、义务相等。大哥、儿臣、三弟、四弟,我们兄弟四人一直将父皇那份《大唐人权宣言》奉为圭臬。父皇当年因着儿臣不懂事的一个牢骚,将孩子从东部战区调往西部战区,已经是动用了特权。现在再因着儿臣受伤,就要将孩儿调往轻松、舒适的地方,那对西部战区的其他战友、对我们三十二团的战友,就更不公平了。”
“再说,儿臣在西部战区待的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习性和气候,还有那些过命的战友……总之,儿臣已经打算常年扎根在西部了。”姜世民一口气将自己的心中所想朝姜林道了出来。
“可是……我总有要老去的时候,大唐的重担……”姜林终于要切入此番将四个儿子召回长安城的正题了。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的心思……先不说儿臣的志向在不在父皇的继承人这件事上面。便是儿臣脸上的这道伤疤……我大唐一个泱泱大国,无论是继承人还是将来的皇帝脸上有着这么一道疤,都不是一件美事,甚至还会成为天下笑料。再说了,儿臣早些年就对父皇和母后说过,儿臣要指挥咱们大唐的军队打到天边去……当年虽然是童言无忌,但儿臣的志向依然不变。儿臣即便无法带领大唐的军队打到天边去,但儿臣还是决定此生就在军中效命。父皇将来无论是选择儿臣的哪位兄弟为继承人,儿臣都会全心拥戴,为我兄弟镇守一方也好,为我兄弟开疆拓土也罢,儿臣无怨无悔,绝无二心。父皇,儿臣的血里有风,命中注定在这长安城里是待不住的,还请父皇明鉴。”姜世民拱着手,但腰很直、背很直……
“我儿胸襟坦荡,倒让父皇汗颜了……”姜林听着姜世民的一番豪言壮语,确实有些惭愧。
“唔……可是如此一来,母后若是想你了,该如何是好,我的儿啊。”气已经消了一大半、知道儿子难得回来一次的顺姬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了几个菜。做好饭菜又亲自出来唤儿子回去吃饭的母亲寻到儿子的时候,正是父子二人说得最起劲的时候。但天下哪个做母亲的听了儿子说出这样一番话还能毫无所动?即便顺姬贵为皇后,亦不例外。
“母后倒也多虑了。此次父皇召儿臣回来,从金城乘坐父皇的专机,三个多小时就抵达了长安城。在专机上的时候,机长与儿臣聊天时还说道,以后从长安城往各个行省省会城市都要通航线的。到了那时,无论儿臣在哪里,只要想母后了,很快就能回来了。母后若是想儿臣了,也能很快去儿臣的驻地的。另外,母亲可能还不知道,莫四叔那里,现在已经有了能直接通话的工具。听说从长安城到金城的线路已经调试好了,以后逐渐地会取消电报,改为直接通话。到了那时候,儿臣定是会经常回金城,和母后通话的。”姜林父子二人的谈话被顺姬如此一搅扰,却也进行不下去了。听了母亲的一番怨言,姜世民赶忙上前挽着母亲的胳膊,开始宽慰起来。
“以后也不用去金城的。你们所在的青海湖那里,局势一旦稳定,就将成立青海行省。你们团驻地那里,将建西宁城。以后从长安到西宁的电话线也是要铺设的。到了那时候,给你母后打电话就更方便了。只要你出得起电话费。”姜林接过儿子的话,接着宽慰起自己的妻子来。
“你这个老东西。国事、国事、国事,整天就知道惦记你的国事。既然是你下令召儿子回来的,为何不一起将图雅和承乾一起召回来?儿子是家人,儿媳、孙子就不是家人了?想我那可爱的孙儿,小小年纪,跟着你这个疯子般的父亲,被这个疯了般的爷爷发配到那么困苦的地方……你们姜家人都是一群疯子……”顺姬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林,拍着儿子的手朝着前厅走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