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伉眼中闪过恐惧,可还是迅速收敛,冷静应道,
“是。”
霍光身后,传来刘据的轻唤声,
“来,小光,陪朕来说说话。”
霍光合上宫门,跪回到原位。
刘据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受了风寒,按理说,宫内四季暖如春,万不该进了冷风,或许是今日殿门开得太多,冷热之间,就让刘据病了,
“时机太不好了,朕实在不小心在这节骨点上惹了病。”
“陛下吉人天相,任何事都能化险为夷。”
“唉,”刘据长叹一声,“朕有意这段时日让牛儿监国行政,你要好好辅佐他。”
“是,陛下,微臣必定殚精竭虑。”
“母后担忧朕,朕现在病容惨悴,实无颜见母后,要你被母后说了,你是替朕受训,委屈你了。”
霍光轻轻摇头:“臣不委屈。”
“只这两件事,再没有别的交待你了,呼....这事闹得,倒像是朕大限已至,在与你托孤。”
“陛下!”
霍光的嗓音陡得抬高,情绪激动,
“陛下万不可说此话!臣斗胆,请陛下收回!”
天无二日屏风后沉默许久,
竟生出了丝丝啜泣声,
刘据笑道:“都多大人了,还是个小哭包。”
霍光执拗道:“请陛下收回不吉之言!”
“好,是朕说错了,朕收回就是了。”
霍光这才情绪平稳了些。
“病来如山倒,朕实在下不了塌,让他们都看看朕,人心也就稳了。”
宫殿外响声,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刘据:“把他带进来吧。”
霍光起身,从卫伉手中欲牵过太子,卫伉手还攥着,霍光拍了拍卫伉的手,卫伉后知后觉松开。
霍光领着太子走入,
刘进行大礼,
“父皇,儿臣来了,儿臣时时日日为父皇祈天,愿父皇早日恢复龙体。”
刘进稚嫩的嗓音,在宫内回荡,从没有一日,刘进觉得宫殿竟这么大!
按理说,洛阳的宫殿为新建,要比长安的小上许多。
“牛儿,向后去些。”
刘进愣住,心中酸楚翻江倒海,
“为父想着,这实在不是个好时机,祸兮福所倚,或许又是个好机会,你是个好孩子,却还不是个好君主....”
刘进颤抖道:“父皇,孩儿怕...”
“怕是正常的,朕立你为太子,你是国储,正是为此时所储,你从出生那天起,就被当成皇帝培养,你不该怕。”
刘据觉得气氛太重,“况且,只是要你代行监国一段日子,等到蜡祭,为父身子就好了,你去吧,为父再和小光说说话。”
“是,父皇。”
刘进退下,又被霍光领出去,霍光觉察到这孩子的手竟不住颤抖。
国祚,太重了。
“这孩子...还少了些历练。”刘据对回来的霍光说道,“朕乏了,你也退了吧。”
“是,陛下安心休养。”
.......
“熊儿是真病了啊。”
刘彻闭目听着成溜儿的冰雨声,又不着边际的来了句,
“雪点子都没成型,落到地上就化了。”
赵充国不解道,
“京中是有风言,您这几日都没离宫,是如何得知陛下病了的?”
刘彻为雄才之主,对谁都不会完全放下防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
“你瞧瞧外面。”
赵充国不解起身,眯眼看过去,
只见隐隐有兵甲颜色,凛凛寒光一道一道的刺过来,
赵充国愣住,惊呼道,
“哪来的这么多兵甲?!”
刘彻呵呵一笑。
赵充国后知后觉,“难道是...陛下?!”
“并非是熊儿下令的,熊儿好就好在,手下这群人,熊儿没说,他们就先做了。”
赵充国手脚发凉,
是陛下的兵马,围住了太上皇的宫殿?
再结合太上皇刚才说过的话一想,
陛下真病了,兵马又适时的围住宫殿,这是何意?
防着太上皇政变呗!
表面看着父慈子孝,却想不到,背后仍是暗流涌动!
刘彻面上发红,倒不是因被熊儿提防而受辱,相反,刘彻觉得,熊儿要是这点手段都没有,自己输得就更丢人了,
刘彻气得是,熊儿手下的这几个人!
“不知哪找来的几条疯狗,朕看着就腻歪!钱也不要,名也不要,什么都不要,像是被熊儿灌了**汤,铁了心陪熊儿走到黑!”
刘彻